“哼哼呵呵呵,我知道!我知道。”
斯科普兰突然笑起来举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但是从他复杂的表情上看,依旧对国王的说法不屑一顾:
“我知道了陛下,是法师和实力,对吧?只是从平民之中诞生了很多的法师,他们开始爬的越来越高,您就觉得他们很重要了,对吧?
要我说,平民就算成为了法师也还是平民,我们几世几代的努力积累的成果,难道还比不上他们学习了几年几十年学来的东西?
我承认,法师很强,是守卫公国的重要力量,但是怎么也得沉淀个几代,才勉强能有和我们平起平坐的资格吧~”
斯科普兰的话引起了在座一部分人的共鸣,也引起了一部分人的不满,但是他不完全不在乎这些,因为他今天本身就是来挑起对立和掀起混乱的。
国王格兰德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出于对他先辈所做的贡献,最后规劝一次:
“斯科普兰卿,法术这种事情,有时候......不可强求,我从未因为哪位大臣不是法师而歧视他,也从未说过只要精通法术就可以担当大任。
可以说,公国里有很多没有过人法师才能的人,还是把守着重要的关隘。
比如阿尔斯特公爵,他有着在军阵战术上的远见,也有着对于魔兽、法术方面对抗的丰富经验,他所立下的功绩、化解的危机,丝毫不逊于那些依仗强大法术的法师......”
格兰德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小插曲——
斯科普兰没有明确点名,但是现在话里话外都在针对法师,针对一个名叫梵蒂雅斯的魔法学院。
其实世界上具备法术天赋的人还是很多的,梵蒂雅斯招收的学生都是其中更加突出,更有成长潜力的个体。
就算是为了发掘更多平民中的天才种子,也不能大笔的倾斜资源、拨款预算。
集中而精英的教育才符合现在的公国和梵蒂雅斯。
斯科普兰,恰恰是魔法天赋并不突出,身体素质也不过人,在魔法理论的考核中成绩也不优秀的贵族之一,所以他对于平民能够进入梵蒂雅斯,一飞冲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并且多次将这种不满表现出来。
说到底还是自己菜,又想要特权来彰显与众不同,可惜没人理他。
“我不管!总之,我今天已经够客气了,如果您不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只能借助一些特殊的手段,取回属于我们本就应有的权力和地位。”
“特殊的手段?你说的是几天前被卫兵们拦下的人形怪物?”
对方已经快要撕破脸了,格兰德自然连问话都变得直白,他也快对维持这种表面上的平衡失去耐心了。
“是的。”
斯科普兰回答的甚至很“坦荡”,都没有遮遮掩掩。
他不再顾及周围其他人的目光,而是自顾自地看向自己的手掌:骨节分明、皱纹寥寥,眼神里露出一丝以后会怀念它的神情:
“既然无论如何,谈话的最终走向都会回归到以实力为准,那么不如从一开始就直入主题,谁都别浪费谁的时间.......”
宴会厅水晶灯的光芒还在流转,映得斯科普兰那身昂贵的紫色天鹅绒外套泛着华贵的光泽,可下一秒,这层精致就变成了即将破碎的假象。
他一丝不苟的银灰色头发下,瞳孔剧烈收缩,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攥住了视线,并不宽阔但挺拔的胸膛里,心脏位置有紫红色的光芒争先恐后地向外涌出,隔着布料都能看见那团光在微微搏动,如同一颗即将炸裂的魔核。
隔壁的宴会厅突然变得混乱起来,伴随着不同音调的尖叫、地面上突然展开的黑红色魔法阵,和斯科普兰儿子惊恐的眼神——
他的身体正在 “融化”,像被烈火炙烤的蜡像,外表的皮肤先是泛起油光,接着便顺着骨骼的轮廓向下流淌,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组织,纤维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紧接着,肌肉很快化作一滩浓稠的血水,在地面上汇聚成小小的“水洼”,又猛地腾空而起,凝结成一团团扭曲的暗紫色能量。
能量团沿着黑红色的魔法阵纹路疯狂蠕动,最终齐刷刷地朝着斯科普兰的方向扑来,这样的能量还有几团从波洛维亚的其他方向涌现。
“呃!”
剧痛从心脏位置绞动,斯科普兰的身体猛地一颤,手指握拳攥得发白,但是此时他的眼中充满了疯狂,只是闷哼一声,便将剩下地痛呼咽回喉咙,不再发出其他声音,取而代之的是连续、短促的“呵咿-呵咿-呵咿-呵咿”的怪笑,笑声尖锐又沙哑,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紫红色的光芒终于挣破了天鹅绒外套,“刺啦”一声,衣料从心脏位置开始寸寸崩裂,碎布片在空中打着旋落下,光芒如岩浆在他的胸膛炸开裂纹,顺着骨骼的走向蔓延,眨眼间便席卷了他的四肢。
原本瘦小的躯干开始增生膨胀,骨骼将原本有些皱纹的皮肤撑的圆润透明。
很快,惨白的骨头尖便刺破了绷紧的皮肤,又迅速被另一层暗红色的组织包裹。
那组织介于肌肉与韧皮之间,表面泛着湿滑的光泽,边缘还凝结着黄褐色的赘生物。
银灰色的头发融化在暴露的血肉中,宽阔的额头“咔嚓”一声裂开,露出内里红白相间的腔体。
细碎的骨渣从裂口处掉落,新的利齿从破碎的牙龈里猛地刺出,尖端还沾着淡粉色的血肉。
嘴角几乎咧到耳根,粘稠的涎水从齿缝间滴落,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留下一个个深褐色的小坑。
就在众人以为这就是结束的时候,斯科普兰脖颈左右分别钻出一颗畸变的头颅,三颗脑袋试探性地甩动,撞翻了大片的桌椅和装饰。
已经有提前准备好的卫兵保护着其他贵族离开了宴会厅,还留在这里的就只有四个人——国王格兰德、大王子凯米洛、光明大主教阿塔莱斯和骑士团团长雅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