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瞳早就已经查过了，“臣妾悄悄查过了，议论得最多的是宋淑妃宫里的人，臣妾想这些话也是她传出来的，最后她倒是撇清得干净，站出来痛斥了一通宫女，装成深明大义的样子。”
江凤华了然，这是宋晴惯会用的伎俩。
“娘娘不在宫中的那大半年里，宋淑妃收买了宫中很多人。”高清瞳又道：“我不是想说宋晴的坏话，我是真的看不惯宋晴，想当初娘娘对她多好啊，她能平安生下二皇子，也是娘娘帮她，否则她和她的孩子早就被人害死了，现在她还处处算计，早就忘记了娘娘的恩情，整个后宫她是真正的白眼狼。”
“清瞳就这么看不惯她？”江凤华打趣道：“她做了什么事让性子寡淡的高贵妃如此气愤，你是贵妃，她是淑妃，该罚你也可以罚她。”
“我可不敢。”高清瞳自嘲：“臣妾只是为娘娘不值罢了。”
宋晴生了皇子，她如此行径明摆着是在为二皇子铺路，太子只能是大皇子或者是四皇子，她这样做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高清瞳把她们共事时候的一些事情说出来，比如宋淑妃为了拉拢各宫的管事，明里暗里挤兑她，诋毁她，最后她还装成好人来打圆场。
“你这么聪明竟然想不到办法回击她吗？”江凤华道。
“臣妾的家族从文，她家有个得圣宠的舅舅从武，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没有一个文武全才的将军舅舅。”高清瞳又拿自己打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江凤华不疾不徐：“既然知道你又何必生气，暂时让她风光一阵对你有什么损失吗？”
高清瞳愣怔摇头，“没有。”
江凤华为高清瞳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中，微微一笑，“后宫诸事繁杂，有劳贵妃娘娘为本宫分忧了。”
“为娘娘分忧，清瞳甘之如饴。”她笑容甜美。
江凤华现在只会选择不动声色，皇上都不会想动的人她也不能动，因为宋晴还有价值。
比如商氏一族，就算商鸿和后宫嫔妃搅合在一起珠胎暗结，皇上都能亲自布局把这事给掩盖下去。
她也绝对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拘泥于小节，后宫中的女人，她们想要蹦跶就让她们蹦跶好了。
往深了看，宋氏一族的圈子永远也比不上高氏一族的圈子，所以高清瞳成了贵妃，而宋晴就算生了皇子，她也只能是淑妃，是一个道理。
谢觞也不是傻子，他一直在权衡利弊，培养江家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稳固她的皇后之位，明明能互帮互惠，谁还会去做傻子打破此时的平衡。
爱情是最经不起推敲的东西，所以她从未把自己的后位寄托在谢觞对她的感情上。
爱情不过是她坐稳后位的辅助品，而不是必需品。
-
江凤华来到朝阳宫就撞见了贺兰夫人。
只见贺兰夫人装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恭恭敬敬朝皇后行礼，“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江凤华眸光冷冽盯着她上下打量，“夫人这是才从宫外来，夫人出入宫门还真是随便。”
贺兰夫人心虚连忙道：“臣妇昨天回府去拿了几身换洗衣裳，顺便给兰妃娘娘带些她爱吃的点心，今天早上才匆忙回宫照顾兰妃娘娘，是上官统领带臣妇进宫的。”
“新上任的御林军统领上官励。”江凤华沉声道。
贺兰夫人不明白皇后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是啊！”
江凤华朝她走近了一些，“贺兰家从上一任御林军统领身上吃了亏还是不长记性吗？现在又麻烦新上任的御林军统领，夫人带出宫的东西不会也是麻烦上官大人放行才带出去的吧！”
贺兰夫人吓得浑身哆嗦，全身僵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
昨日送到商府的东西，她并没有被人发现，皇后娘娘怎么知道是她？
江凤华不想和贺兰夫人多说，太蠢的人早晚会把自己害死，拿死胎去商家婚宴上去闹，她以为能解气吗？不能把敌人打倒，她的举动只能打草惊蛇。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贺兰嫣然修养了几天她的气色看着好多了。
“起来吧！本宫来瞧瞧兰妃，听说昨日你一天没进食。”江凤华意有所指。
兰妃宫里全是新面孔，连贺兰家陪嫁给她的心腹都被悄悄处决了。
她朝贺兰夫人道：“我嘴有些苦，娘去给女儿做些甜食吧！我和皇后娘娘说会儿话。”
她支走了贺兰夫人，屏退了下人，突然跪在了江凤华面前，“嫣然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
江凤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或者她又想要做什么。
她坐在主位上盯着贺兰嫣然的脸，沉声道：“你在为你和你娘做下的蠢事道歉？”
“我娘做了什么？”贺兰嫣然还不知道贺兰夫人昨日出宫去做了什么。
江凤华疑惑道：“昨日商府发生的事你不知道。”
贺兰嫣然摇头，“我娘昨天出宫只说是回家拿换洗的衣裳，昨日是商鸿娶新妇的大喜日子，臣妾的心情的确不好，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当时高贵妃娘娘刚好来探望臣妾，迁怒了贵妃娘娘，臣妾身子好些就去向她赔礼，是臣妾失了礼数。”
她被男人骗，错信了男人，才变成现在这样。
她说话的语气不疾不徐，完全没有当日的戾气。
江凤华仔细打量她，这么快就想通了吗？
紧接着，贺兰嫣然又道：“长平侯府和商大将军府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商家和贺兰家都是忠于陛下的，国之动荡万不可因为一些不入流的儿女私情而影响大周的大局。
臣妾认清了他只是一个没有担当的负心汗，但是和大周朝的安稳相比，臣妾受的那点委屈不算什么，这一点臣妾的心里很明白，是娘娘和陛下仁慈留了臣妾一命，臣妾若是留在宫外只怕早就活不成了，娘娘说的话臣妾都记得的。”
她更清楚自己真的去了商家做姨娘的结果，商家人又怎么会让她活着。
江凤华没想到看似柔弱的贺兰嫣然脑子突然变得这么灵光了。
她道：“既然想通了，就安安稳稳在宫中过日子吧！”
江凤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让她好好养身体就离开了。
红袖轻声道：“娘娘真的相信兰妃想开了？”
江凤华神情漫不经心，唇角勾起冷笑，“本宫希望她真想开了。”
也许贺兰嫣然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命吧！当初她和商鸿的私情被发现时刚好她失忆了，有了恻隐之心才会放她出宫，之后她经历的事情教她认清了一个男人，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红袖暗忖着：娘娘也在宽慰自己觉得兰妃自己想通了吧！还是说娘娘说的是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