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烨看了眼众人，见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便展开圣旨又读了一遍。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若项将军出兵，命三皇子为大统领。项将军与潘烨各自为左右手。”
“若此次战乱能够平息，请速回商京城，朕自当会论功行赏。”
潘烨：“三皇子，接旨吧。”
三皇子回过神来，随后起身微微低着头，双手接过圣旨。
三皇子抬头看着跪着的众人，他看到项泓煊依旧低着头，让人看不透他的表情。
三皇子对着众人说：“都起身吧。”
“谢大统领。”
三皇子拿着手里的圣旨若有所思。
难不成这就是潘烨此行的目的？
他同自己差不多的时间到的曲州，这圣旨竟然一直放在身上。
他不光一次试探过潘烨，但是潘烨这个人依旧是嘴巴硬得很。
直到今天得到前方的消息，项泓煊同他汇报，想要带兵前去。
这次羌族的异常行动，必须要重视。
于是他便决定一同前往。
没想到就在项泓煊点兵的时候，潘烨拿着圣旨竟然走了出来。
路上，三皇子一直在想，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觉得，这次他好像看不懂皇上的想法了。
毕竟他作为皇子，又是皇上之前命令前往曲州巡查的，如果出兵，肯定会询问他的意见。
就算皇上不下旨，项泓煊也会给他一个名头让他参与到这件事情上来。
那皇上为什么特意下一道圣旨呢？
还是让潘烨一直瞒着不宣布，特意等到要出兵的时候才宣布。
还有， 项泓煊作为将军，行军打仗肯定要听他安排。
皇上竟然让潘烨同项泓煊一起，当他的左右手。
他骑着战马，看着身侧的潘烨。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皇上是派潘烨来监督他的。
亦或者是，来监督他跟项泓煊两个人的。
至于监督什么……
皇上到底在疑心什么……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三皇子赵承晏实在想不出所以然，这也是他第一次觉得皇上十分的陌生。
往常皇上对他还算客气些。
从小他的功课就是几个兄弟里边不差的。
要说坐的最好的则是二皇子。
二皇子赵承韫只比他大两岁。
不论是才学，还是武功，二皇子都他们四个皇子里表现最好的。
而他自小就知道在皇家生存，像自己这种生母没什么娘家的皇子，要么得依附于其他有势力的皇子生存。
要么就得装疯扮傻。
疯？
已经有一个了。
那就是大皇子。
但是大皇子是皇后的孩子，至于他是真疯癫还是装的，没有人在意。
有时候他倒是十分的羡慕大皇子。
从小就一直闯祸，在森严的皇宫里还能活的十分的潇洒。
比起皇上，大皇子更怕皇后。
这是他们几个皇子共同的秘密。
因此，大皇子只想着自己玩的痛快，并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要不是这两年皇后着急着催皇上立储君的事，大皇子只会玩的更疯。
既然扮不了疯，他便只能扮“傻”。
在皇宫，真正的傻子是活不下去的。
与其说傻，不如说让自己显得蠢笨，显得平庸。
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平安的活下去。
四皇子年纪小，从小就不爱说话。
看上去跟他这个三皇子一样，‘不堪大用’。
这样就给了二皇子施展的机会。
念书的时候，二皇子的课业是最好的。
好的什么程度？
就连太监宫女们都知道皇上的皇子里，二皇子是最聪明的。
平常有什么露脸的机会，也都是二皇子争取。
大皇子同二皇子自小就不对付。
就像皇后与薛贵妇不对付一样。
皇上对皇后和薛贵妇，简直就是一碗水端平。
今日去了皇后那里，明日必定会去薛贵妇那里。
今日赏了薛贵妇，明日必定也会赏皇后同样的东西。
皇后被罚了，薛贵妇就会掌权。
薛贵妇犯错了，皇后就重新管理后宫。
总之，她们两个就是看不出谁高谁低。
她们两个也都认为，皇上是最向着他们的，也会最偏袒自己的孩子。
渐渐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也是这样认为的。
三皇子刚开始也是这样认为……
直到皇上身体抱恙以来。
但是，大皇子有没有想坐太子的想法，他拿不准。
二皇子肯定有。
皇上先是同大臣们商讨立储的事，随后又不认账。
专门抓那些参与立储的大臣。
沈茂山就是其中一个稀里糊涂被牵连的人。
这样的局面，皇后和薛贵妇却坐不住了。
她们两个彼此陷害，做出了一系列伤天害理的事情。
皇上终于发怒了。
这次他不再像之前那样一碗水端平，反倒是公开的袒护皇后。
甚至开始对二皇子置之不理。
他始终觉得，二皇子会叛国，都是皇上逼得。
当然，二皇子野心大肯定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总之，自从薛贵妇被禁足，而后又被送到了冷宫。
二皇子就不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
听说，二皇子逃出皇宫的那天，薛贵妇……
不对，是薛才人，自尽了。
二皇子逃走后，皇上仿佛才想起他这个儿子。
但是他一度怀疑。
皇上能够想到他，很大可能还是因为项泓煊。
……
项泓煊察觉到三皇子丝毫不带掩饰的眼神，在他同潘烨的身上来回变换。
“停下。休整一刻钟。”
从傍晚出发以来，他们一直没有停脚。
现在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将士们还没有停下来喝一口水。
项泓煊的命令一发出，士兵们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地休息。
本来按照圣旨说的。
这次行军打仗，大统领是三皇子。
但是他们只听项将军的话。
反正三皇子也是一副听项将军安排的样子。
至于那个潘指挥使……
有人偷偷望了去，见他依旧冷着张脸，没说什么。
项泓煊跟三皇子对视了一眼。
三皇子会意，两人找了个地方说起话来。
“三皇子，你有话就直说。”
三皇子没有辩解，也没有指责项泓煊。
而是问出了他的问题。
“泓煊，你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敢揣摩圣意。”
三皇子瞪了一眼项泓煊。
项泓煊：“还能有什么意思？彼此制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