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聚焦于争夺认知模式的主导权,特意设法让祝珏看起来精神失常,得不到帮助。
而使得其看起来精神失常的,就是这知识之海。
“嗯,还有呢?”
祝珏一点也不想与之说话。这个与他说话的‘人’本身,就是他腐朽的证明。
祝珏所处的认知模式,不该有第二个人。
“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异常的产物……你们让我想起飞升之前。”
从别人的角度来看,祝珏就是彻头彻尾的妄想,只有祝珏知道,他正处在并非见血,但生死攸关的战场上。
这不是原始的战场,这是连自己该怎么做都不知道,连最基本的进攻单位,都匮乏的战场,是在与不可名状的东西相斗。
“行吧。”
他可并不是处在什么治疗的地方,听烦了他说的东西的人失去耐心,转身便要离去。
而祝珏似有惊醒,伸手将其抓来,竟如此切实。
“我记得……我可是第一次说啊。这就证明,你就是我的一部分,正在被裹挟,被篡改?”
这祝珏显然是病得不轻,这突然被抓住的人始料未及,想要挣脱,却好像被巨钳钳住,只觉剧痛,却没有效果。
“既然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那你为什么不知道我有可能暴起抓你,为什么不知道该如何挣脱,才第一次感觉到疼?”
祝珏正在观察对方,以确认他自己的猜想。
果不其然,那人愣住了。种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此时就好像被戳到漏洞的幻象,让这个属于他的一部分有所察觉。
“不……我的感觉是实打实的,即使我是你,我现在也不是你……”
就像朱珏的感受一般,这人的想法立刻受到影响,继续奋力挣脱。
这种变化完全在余锦已经准备过的范围之内,即使继承了记忆,其也不认为自己应该返回。
“这是?我的原生世界?”
稍有不慎,那人的身体立刻解体,就好像他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短暂失神一般,对方竟将自己的胳膊短暂卸下来,然后无缝接上。
而其自己却似乎并未感觉到什么不妥。
“我不知道我本该是什么……但我现在既然……”
“我全都想起来了。”
祝珏懒得听他多说,他想起了自己的副手。
“总得有人去的。”
祝珏不是没机会消除自己的求生欲,事实上,祝珏的求生欲早就停摆了。
但他又重新造出来了。无它,卜辞上是这么写的。
“怎么样,你的所谓万能,能与我的心想事成相比吗?”
虽然觉得这穿越者在胡扯,但是朱珏却仍然谨慎起见,正面尝试。
他确实不知道穿越者们的所谓万能究竟有何特别之处,强运为何会特意将之送来。
“这明显完全不一样……”
穿越者们没有回答,但是无名氏却在远处喃喃自语。
“因为你的心想事成,被稀释并夺取,而这些穿越者们完全不受此影响吗?”
求生欲祝珏分明应该因为什么都做不到而焦头烂额,但现在,他却似乎已经放弃了。
这种样子,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因为吴谋的强运而困扰过一样。
“你全都是演的吧。你的卜辞之上究竟写了什么?”
吴谋尚不清楚为什么,但无名氏这知道的更少的,却更早一步知道。
毕竟这心想事成曾经属于他,因此,他使得自己总会从另外的角度看自己周围的现实,与智能天魔和朱珏之类的又不是一码事。
“卜辞之上写着,我会成为锚点,让我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卜辞上没有句子,但这求生欲祝珏倒是信口说出来。
没有对这种不确定性有意解释一下,明显他还在隐瞒些什么。
“还有呢?”
然而这躲不过无名氏的视角,他因此步步紧逼。
当然,看似是他在步步紧逼,实际上这也暴露了他并不能通过特殊视角,完全洞悉一切结果,因此需要以此博弈,获得更多信息。
“还有……这个新家就是我曾经想要的地方……一个我可以摆脱那时反复濒死,无力回天的痛苦,让我的精神得以从其中脱身……不过等我到了这里的时候,这里的所谓人,不过是一些死板的空壳。”
说这话的时候,祝珏明显一直在盯着这无名氏。
这里的大多数人类都是空壳,只有这个被朱珏还原出来的无名氏不一样。
无名氏听此答案,也能感觉到合情合理。毕竟吴谋就在旁边,这应该是对吴谋来说有用的信息。
他回头的眼神,使得吴谋从猜测中找出启示。
“所以你也是强运飞升的一部分……”
这么一看,余锦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敌人。
不过也不一定。万一祝珏那所谓的新的认知模式,其实也是他们不得不克服,迟早会降临的灭顶之灾呢?
吴谋对强运来说意义特殊,这话看似没有意义,却可能是某种暗示。
“你觉得呢?”
求生欲祝珏只是开口问这无名氏,并无什么行为表示。
他们就好像生活在幻象之中,不论做什么选择都无伤大雅,但是如果最终得胜,命运会永远站在他们这一边,他们将手握必然的胜利,不论多么无敌的一切尝试靠近他们,都会被厄运撕碎殆尽。
“我觉得什么……我们得掌握这些穿越者们的所谓万能,然后准备迎接最危险的大劫。”
他所谓的大劫,自然是祝珏副手。
体修们当初,在智能细胞们的发展中,掌握了免疫能量武器,使任何温度变化都毫无作用的能力。
这些智能细胞们单独开发出这个,作用有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免疫法却是他们走向最终完善的钥匙。
“无源……”
合道朱珏原本迟疑很久,现在一直在寻求察觉到在他活着的时候,已经产生的变化的蛛丝马迹,然而一直未果。
不过现在,他听闻此处,终于逐渐找到要点。
“这祝珏副手吗……不,不对。我应该提纯自己。等我将自己提纯后,还剩下的‘自己’,就能用于分析,这无源的‘线头’到底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