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扶余城。
各大势力得知第四届政治经济会议召开的消息后,立刻组织代表团,蜂拥而至,争抢着和张归元洽谈。
华夏大乱,群雄并起,各方诸侯之间没有明显的优势。
北海州远离战争,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人口多达五百万人,更有远超时代的火器和火药。
张归元的态度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一次战役的走向,一个势力的兴衰。
天下谁人不来巴结讨好张归元,这半年来,张归元收到美人多达三五百人,其中不乏倾国倾城之辈。
书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阵香风飘了进来,潘泰亚身穿女官华服,小心翼翼来到张归元身边。
见张归元闭目养神,潘泰亚伸出纤纤玉手,帮助他按摩肩膀。
张归元睁开了双眼,眼眸中满是疲惫之色,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自他从前线回来之后,北海的问题不断,即将到来的“鬼潮计划”更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折磨着他的神经。
如果可以选择,他真想再次带兵出征,远离这些处理不完的政事。
握住潘泰亚的温润小手,他沉声问道:“袁虎的代表团已经到了吗?”
潘泰亚答道:“老爷,他们在上午就已经到了,冀州主薄,袁家袁伯业带队,非常急迫,一个劲要求见你。”
张归元听到这个消息,眼皮一翻,神光炯炯,有如电闪,疲惫之态一扫而空,像是一头下山猛虎。
“太好了,一定是黄巾余孽黑山军把袁虎打痛了,他被逼无奈,才过来求我。”
“既然是有事相求,就可以用极限施压。”
潘泰亚见爱人重新燃起斗志,脸上露出可人的微笑,急匆匆去准备这次见面去了。
许仲涛和鲜于丹联袂而来,许仲涛道:
“主公,袁虎未到山穷水尽的境地,袁伯业此次前来,不可与之缔结任何条约,也不要允诺任何帮助。”
鲜于丹随后开口道:
“袁虎的依仗是鬼潮计划,他算准了我们无法应对鬼潮。”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公不必顾忌平民的死亡。”
“切莫因忌惮鬼潮计划,而向袁虎妥协。”
不愧是毒士,为了成就大业,在他俩眼中,百姓们的生命是可以牺牲的。
张归元笑了笑,轻声道:“放心吧,后世有一个爱戴红领巾的小黄毛,最擅长使用极限施压的政策。”
“这次会谈,我们也可以使用这个政策。”
他呼唤两位股肱之臣到身边,小声密谋起来,两位毒士眼前一亮,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君臣三人再次见到袁伯业时,他已经没有了远赴倭国,寻求合作时的从容不迫。
他局促地坐在太师椅上,眼神中满是焦躁不安,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焦虑。
见张归元走进会客厅,袁伯业急忙站了起来,躬身行礼。
君臣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面带笑容,张归元率先迎了上去,将袁伯业搀扶起来,道:
“自从上次在四国岛和袁主薄离开,已经有数月时间,主薄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袁伯业满脸苦笑,心道:“冀州之局势危如累卵,我都快急死了,哪有可喜可贺的地方。”
无奈之下,只得和张归元虚与委蛇,敷衍应付。
众人寒暄了一阵,纷纷落座。
张归元顾左右而言它,就是不提幽冀战场和冀州局势,袁伯业很快沉不住气来,缓缓开口道:
“王爷,据我所知,幽州豪族会针对北海州发动鬼潮计划。”
“他们打算将万鬼窟中逃出来的厉鬼们汇聚成鬼潮,一举送到北海腹地。”
“一旦鬼潮在北海腹地爆发,您将损失惨重。”
张归元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
袁伯业侃侃而谈,继续说道:
“咱们两家结盟,我家主公愿意派出化神境强者帮助北海度过此次危机。”
“只是最近黄巾余孽闹得厉害,导致我家主公腹背受敌,无暇出兵。”
“此番前来,恳请王爷出兵相助,作为报酬,我家主公一定会派出化神境强者,帮助北海度过难关。”
张归元嘿嘿一笑,问出了最关键的地方。
“袁主薄,我的五大集团军可以出兵,不过我攻下的土地和城池?怎么算?”
袁伯业赶紧开口道:“自然等战争结束,两家再协商分配。”
张归元哈哈大笑,袁虎太没有诚意了,等战争结束,北海对于袁虎还有什么用?
鲜于丹猛地站了起来,高声道:“伯业兄,回去告诉你家主公,他已经没牌了。”
“幽州豪族和黄巾余孽黑山军,三韩之地的马韩、辰韩、弁韩,单单大岭的濊貊,辽东鲜卑宇文部,辽西鲜卑段部,辽西乌桓丘力部,辽东乌桓鲁王部,辽东乌桓恒王部,朝鲜乌桓骨王部结盟。”
“在地缘政治上,早将冀州包围。”
“更何况你家主公袁虎杀了原冀州州牧,窃取州牧之位,得位不正,冀州豪族苦袁家久矣。”
“魏郡兵变,魏郡五姓申、暴、柏、畅、苌皆反,和黑山军数万人合兵攻陷了邺城。”
“这消息,你应该比我更先得到。”
“你家主公在地缘政治上被孤立,又失去了民心,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说不定哪天就被刺杀了。”
袁伯业听得冷汗直流,没想到,北海远在关外,竟然将关内的局势讲得清清楚楚。
面对着鲜于丹咄咄逼人的逼问,袁伯业开口答道:“那些蛮夷怎么能敌得过我冀州的武神军团?”
“所谓民心不向着我家主公,更是无稽之谈,天下谁人不知汝南袁家?我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袁家一举一动,引起东汉的地震山摇。”
鲜于丹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不能再让袁伯业继续说下去了,要和他胡搅蛮缠。
他目视许仲涛,许仲涛立刻站了出来,狂言道:
“袁主薄,你的发言很不尊重我家主公,袁虎大人能有今日之成就,全靠我家主公在背后支持,而你,却没有说一声感谢。”
袁伯业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家主公一直感谢张王爷。”
鲜于丹忙开口道:
“恕我直言,你过界了,你家主公已经没牌了,没人能帮你解邺城之围。”
“你的处境非常不好,你家主公就是没牌了。”
“你在赌博,你所做的对于我们北海极其不尊重。”
“没有北海,能有袁虎如今的成就吗?”
“你都没有说谢谢,快说谢谢我家王爷。”
许仲涛和鲜于丹火力全开,胡搅蛮缠,不断让袁伯业感恩,让他感谢北海。
袁伯业被他带入歧途,不断解释自家主公非常感恩北海。
几人越吵越红温,这场外交会谈,最终变成了村妇骂街。
会议不欢而散,袁伯业连宴会都没有参加,直接离开了北海,头也不回地返回冀州。
望着冀州代表团狼狈的背影,张归元哈哈大笑。
既想要北海出兵,又不想给任何的实际利益,哪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