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一响，夏时整个人就放松了。
脱口而出的一句：“是你啊。”
“听语气，撞的是我你很开心？”
“不是不是。”她连连摇头，“我原本以为是个陌生奇怪的人，所以就很怕，是你的话，就没有那么怕了。”
她只顾着解释，丝毫没发现自己话语间的依赖与亲昵。
而某个喜欢臭屁的人，更是听到的只有后半句。
是你的话，就没有那么怕了。
唇角翘起，莫名愉悦。
夏时又一次轻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太黑了，我没有看清，你没有事吧？”
“有事。”
“嗯？”夏时一懵。
这怎么和正常回答不太一样。
她斟酌着，小声问：“撞的很严重吗？”
“嗯。”
“可是，”夏时揉着自己还有些痛的额头，“我头哪有那么厉害。”
“还没那么傻。”
“……”
“不过这是第几次了？”
“什么？”
“投怀送抱。”
清清淡淡的四个字，夏时脸却突然爆红。
脑海里回想着他们从第一次见面发生的种种，愈发觉得不好意思，但还是解释，“我是不小心。”
“不小心抱三次？”一贯地那种透着丝淡淡嘲讽的语气，话里行间都是“你看我信不信”的气息：“是有够不小心的。”
“……”
“真是不小心。”她再次试图辩解。
“嗯，不小心。”
“……”
这语气能不能再敷衍点。
“你爱信不信，”她嘀咕，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你说什么？”
“没什么，”夏时又怂了，她刚想以，“快上课了，我要走了，”为理由离开，这时却突然从外面传来了声音。
“哪儿？哪有人？我怎么没看到？”很兴奋的语气。
“你小声点，”带着些嗔怪，压着声音的一句。
“我看不到啊。”
“就角落里面。”
“角落里面？”女孩说这话的时候可能往前走了，声音更近了些，“我看不太清。”
“哎哎哎，”最开始说话的人开始制止，“你别进去啊。”
“我没戴眼镜，看不清啊。”
“那你也不能进去看呀，里面是人家小情侣在说话呢。”
“小情侣？”语气里不仅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反而变得兴奋八卦，“你这样说的我更想看看。”
“看什么呀，快走快走。”另一道声音。
“别啊，你别拉我，我真的好奇，小情侣真会在那里面那个吗？”
“哪个呀？”
“就。”
夏时听不到女孩说了什么，估计是做了什么动作，因为在安静下来的几秒之后，她听到另一个女孩说了句，“哎呀。”
她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听着外面的对话，莫名就觉得怪怪的。
顿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偷偷看了眼面前站着的人，发现他也恰巧在看她。
只不过比起她的局促，他显然从容自若，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往心里放的云淡风轻模样。
外面说话声刚响起，祁佑就注意到女孩身子抖了一下。
更别提有人说要进来。
胆子是真小啊。
他安静看着她，“你紧张什么？”
“谁，谁紧张了。”
“谁谁紧张了，你别结巴啊。”
“……”
夏时抿唇。
祁佑轻慢地笑了笑，转身往外走。
想要偷摸凑近看一看小情侣是否真的会在昏暗拐角里亲亲的宁艺雪在看到走出来的人时，懵住了。
往常嘴上总是说那句，“我腿软了，”这次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有腿，但是一动都不能动。
她呆呆看着走出来的人。
尽管那张不笑的面庞依旧帅的她想尖叫，可凌厉的眼神和紧抿着的薄唇带着让人不敢近身的煞气。
“我、我、我，”她想解释一下，可是人一道目光扫过来，她就大脑一空噤声了。
“还不走？”他平静地问。
“嗯？”宁艺雪愣了两秒，拔腿就跑。
祁佑转过身看里面的女孩：“人走了，出来吧。”
过了几秒，人缓缓走了出来。
“谢谢。”
“你这嘴巴长了就会说这句？”
“……”
夏时仰头看了他一眼，虽没说话，但眼神里幽怨的意思明显。
这样看了他一眼之后，扭头就跑。
看着离开的人，祁佑笑了声，“胆子不大，脾气挺大。”
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祁佑将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点开最近通话拨了回去。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立刻响起声音。
“你刚突然挂我电话干嘛？”
“有事，”他脸上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嗓音冷淡，“你打电话什么事？”
“公司新签了几个人。”
“你打那么多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
“什么叫就为了说这个？老大这两年都一直没签什么人，这次一下子签了那么多，你知不知道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签了很多人。”
“……”
“说明老大已经要培养新的艺人了。”
“娱乐公司不培养艺人，培养绿植啊。”
“不是，”林辛凡被气笑了，“你真就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是吧。”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是老大已经放弃你了。”
听到这种话，祁佑表情未依旧没什么变化，反而扯了扯唇角，“放弃就放弃呗。”
“祁佑！”电话那边的语气重了很多，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真就打算这样浑噩噩过一辈子？”
“我感觉现在挺好。”
“好个屁，”林辛凡将头发拢到后面，气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你要是真就好好上学也就算了。可你呢，三天两头一逃课，动不动就把自己关在家里，成周成周的不出门，这样是好？”
祁佑没接话。
林辛凡也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又放软语气问，“你是不是还是因为之前……没走出来啊？”
“不是。”
“那事真不怪你，你不能因为那一件事就困自己一辈子啊。”
“人已经没了，你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啊。”
又一次沉默。
林辛凡还想再说些什么安慰，电话那边响起一句。
“挂了。”
看着被挂断的页面，他把手机丢到了桌上。
对面坐着的男人开口：“还是不愿意回来？”
“嗯，”林辛凡把头发抓的一团乱，“老大，真就没其他办法了吗？小佑那么有才华就这样不可惜了？”
“他自己走不出来，谁也没办法。”
“可是，”林辛凡还想再说些什么让老大别放弃他的时候，忽然听到面前的人说，“干脆把他打晕直接带回来得了。”
“得，他老大比他还着急。”
挂断电话，祁佑没回教室，而是左拐，径直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