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胸部犹如被重物挤压，心跳突然开始加快，赵立春都能听到胸腔传来的咚咚声。
今早常委会上陆学义将案件陈述，那时赵立春就想帮帮腔声援一下，可有梁一系太过镇定从容，相互斗了几十年，本能驱使着他一切以稳为主，这才没说话。
会议结束回家就碰到这一场鸿门宴，还提到了独子赵瑞龙，赵立春很难不多想，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赵瑞龙犯事被抓住把柄。
可让人疑惑的是祁同伟口口声声说好事。
什么好事？
赵瑞龙能有什么好事值得祁同伟来说？
赵立春斟酌语调，尽量让语气平缓不露怯：“仔细说说。”
祁同伟笑容不变，只是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股诧异味道：“老赵你不知道？哎呀你说瑞龙这小子太实诚，这种好事又没签署保密协议，不需隐瞒嘛。”
尼玛的你快说，在哔哔把你头打断。
赵立春即将暴走。
祁同伟适时开口：“事情是这样的，前两天瑞龙实名举报钟承文，直言他确定是钟承文在指使他人，幕后操控栽赃陷害高级工程师李凡。”
嘭——
大脑炸起一团蘑菇云。
赵立春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阵阵眩晕，一半是粥一半是屎，然后周而复始。
身体都不自觉的开始轻微摇晃，双手抓住桌角稳定身形，眼角爆开瞪着祁同伟，就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人在情绪波动剧烈的时候是会短暂丧失语言功能。
赵立春就是如此，
祁同伟也不着急，端起五十年陈酿雕花黄酒放到唇边，美美喝了一口，还发出滋滋声。
遥记当年小日子经济泡沫暴雷，赵立春误借京州市局局长车志强50万毒资，低声下气的在祁同伟手里借500万，第二点就开始拿腔拿调。
当时赵立春在京州城市银行的贵宾接待室里喝茶，就是滋滋的喝。
祁同伟有超忆症，记得很清楚。
别说，喝水带声虽然差点修养，可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来上这么一次，真爽。
赵立春根本听不到滋滋喝水声。
满脑子全是我儿子把钟承文举报了.....还特么是实名的.....我尼玛，这个逆子！！！
五分钟后，
祁同伟再次开口：“今天叫老赵你过来喝酒，除了感谢你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子之外，还有一点是他手里关于钟承文的证据.....该拿就拿出来吧，也好尽快结束这场闹剧，还人家李凡一个清白，你说呢，老~赵~~~”
........
“说你妈个头！”
赵立春手抡圆了狠狠扇在赵瑞龙的脸上，直接把人抽倒，就这还不解气，提步上前又朝着赵瑞龙的肚子狠狠踹了两脚。
“嗷嗷嗷~”
赵瑞龙蜷缩在地发出连续且急促的惨叫。
赵立春喘着粗气，气的泪腺都崩开，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流出。
何其可笑，
上一秒还想着如何暗中给予陆学义帮助，下一秒就被告知掘坟者是自家独子。
想到刚刚9号楼小花园，祁同伟笑眯眯的要证据，赵立春没忍住又踹了赵瑞龙几脚。
“还解释，草泥马的你解释什么，我就问你，你是怎么知道钟承文的那些事，说话！”
赵瑞龙双手抱头，等了一会见老爹不再动手，喊道：“我给钟承文家里安装了窃听器，我听到的，你满意了吧。”
赵立春听完抬脚就踹：“卧槽，卧槽，卧槽！！！”
“嗷嗷嗷....别打了，别打了爹，爹我错了，别打了，呜呜呜~~~”
一旁的二姐赵小慧见状连忙上前拉人，不然真怕老弟直接被打死.....说起来上一次赵立春这么揍瑞龙，还是几年前意外撞死人的时候。
哭喊道：“爸你别打了，真把瑞龙打死老赵家就绝后了。”
赵立春大手一挥，直接将二女儿给甩到一旁，却也没继续殴打赵瑞龙，而是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我还真不如直接把他打死，逆子啊，胆大包天的竟然敢给中组部处长家里安装监听器.....还尼玛的敢去拿着犯罪证据去举报人家。”
赵立春口中的犯罪证据不是钟承文，而是赵瑞龙。
赵瑞龙没资格去监听公职人员，这就是在犯罪.....
赵家鸡飞狗跳了近一个小时，直到赵立春脱力瘫在沙发上，赵小慧扶起鼻青脸肿的赵瑞龙坐到对面，屋子才算安静下来。
少倾，
平复好情绪，赵立春冷冷开口：“录音资料在哪。”
赵瑞龙捂着脸疼的直哼哼，闻言摇头：“没有记录，我就是听听，没存。”
赵立春额头刚刚隐去的青筋又开始往外鼓，咬牙喊道：“去把上次去马场视察送我的马鞭拿过来，我要抽死这个混蛋玩意。”
赵瑞龙连忙认怂叫停：“别别别，有有有....不过爸你信我，我只和张天华说这是小道消息，绝对没提证据的事，你信我。”
赵立春都被这无知言论给气笑了：“说你蠢你还不服气，到现在你是不是还觉得你那所谓证据，不拿出来就没事？屁，愚蠢！”
........
省委家属大院1号楼。
祁同伟把还剩半瓶的五十年陈酿雕花黄酒，倒一杯给梁群峰。
梁群峰品了一口，道：“你说赵立春会怎么选，是让他儿子直接吃花生米，还是去农场养猪？”
祁同伟笑笑：“一名商人私自监视一位公职人员，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窃取国家机密，往小了说是非法使用窃听、窃照专用器材罪。要是后者有立功情节，顿两年就行，要是前者.....老赵家可就要绝后咯。”
言罢，两人对视，抬手碰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赵瑞龙自作聪明去找张天华交易的时候，赵立春就被逼到墙角，生死全在一念间。
赵瑞龙也是高材生，也懂法.....他这样做到最大原因，锅在赵立春。
老爹整天舔梁群峰，当儿子的展现一下能力去靠拢，还主动交一个似是而非的把柄上去，诚意可以说是非常足。
只要双方不撕破脸皮，那就没啥大事。
什么？
你说你是假意投靠，身在曹营心在汉？
那你踏马的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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