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烟火诶。”
“哪呢，哪呢？”
“至于吗你们几个，跟没见过似的。”
“有本事你别挤啊。”
“······你踩到我了。”
“欸欸欸，这是木头做的栏杆，你们皮糙肉厚摔就摔了，把栏杆压断可是要赔的。”
“叫小竹子赔，他们任务堂报酬丰厚。”
“不要，上回是我，这回该江行止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乌鸦嘴，这玩意不是好好的······哎呦。”
刚夸两句不堪重负的栏杆就吱呀一声垮掉，连人带木头一起从茶楼的二楼摔下来。
还好茶楼里没什么人，大家都去到街上观赏烟火，一楼留出了足够的空间给这几个人进行自由落体表演。
“我说，你们掉下来就成了，扯我做什么？”
摔在最上面的玄枝揉了揉磕到的胳膊，没好气踹了拉他下水的江行止一脚。
“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再说了又没把你压在最下面，有我给你垫背你就知足吧。”
“谁稀罕，你这垫子还不如不当，摔你身上和摔地上没什么区别。”
玄枝才不会心存感激，没有江行止他都不会遭这么一回罪。
“嘿，你看这人，多薄情。”
江行止指着玄枝对身下的池青吹告状，
“我就不一样了，我对我们乐于奉献的池呼呼表达十二分的感激和敬意。”
并不需要他感激的池青吹：······
“如果你能从我身上起开而不是就地半卧半躺我也会感激你的。”
“我这叫保持优雅。”
江行止顺手按住良心未泯正想要从叠叠乐里挣扎出去的念久生，
“小念念可不能临阵脱逃哦，你要是跑了我可按不住他们，会被群殴的。”
念久生无力地刨了两下空气，低头看了眼被压在身下低气压的陈梳云，又仰头看了眼头上的江行止，
“可是我觉得小石头要挥剑了。”
“诶，是吗？”
江行止低头和陈梳云冷飕飕的目光对上视线，
“哎呀，秋秋快拉住她，砸坏了东西可是要赔的。”
秋意浓目光扫过散落一地的栏杆碎片，语气里透着为什么每次和你们一起出门就会颜面扫地的不解哀伤，
“已经要赔栏杆了，我不介意多加几块，梳云，这回我站你这边。”
当陈梳云即将把手搭在剑上时，下方传来一阵哀嚎，
“有没有人在意一下我的死活。”
被压在最下面的林意执趴在冰凉的地面上，一颗心也和地面一个温度，
“你们居然让我这样一个绝世大美人当垫底，还有没有人性了。”
“谁让你冲在最前面的。”
池青吹没忘了被林意执误伤的一脚。
“真记仇，池呼呼你这小心眼是和你大师兄学的吧，当心你家师弟师妹也把你这坏毛病学去了。”
林意执艰难仰头想要用眼神谴责他，奈何池青吹所处位置太上面，她只能看见几片垂落的衣角。
“你就当是醒酒了，要是喝多了耍酒疯怎么办，压一压清醒点。”
唯一一个能自由活动的玄枝隔岸观火地说着风凉话，一边顺手从某个倒霉蛋的腰间取下储物袋一边换上和善笑容拦住想要找这群人麻烦的茶楼老板熟练赔钱道歉。
“你才耍酒疯呢，我又不是秋意浓。”
林意执努力扞卫自己千杯不倒的名号，被上面无意间被拉踩的秋意浓打了一下胳膊，
“你说你的，别拉扯我。”
“但是你真的会发酒疯诶。”
上方的陈梳云老实帮她回忆，
“都赔得倾家荡产了。”
秋意浓：沉默是我最后的倔强。
“我们可是当师兄师姐的人了，要稳重要优雅。”
一直默不作声闷声干大事的竹笑终于从人堆里爬起来，摆脱了江行止的魔爪成为继玄枝之后第二个获得自由的人。
“我还不够稳重？”
林意执指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一群人，又稳又重，像座坚不可摧的大山。
“我也很优雅啊。”
江行止对自己的姿势很满意。
“竹笑师兄，我建议你看看身后。”
秋意浓撑着脸，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竹笑被盯得发毛，在一转三回头后终于对上月魄笑眯眯的视线。
“竹笑师兄，好巧啊。”
“好······巧啊。”
竹笑僵硬地打了个招呼。
怎么哪都有你啊！
对面的一群人不知师兄师姐们的窘境，仍旧兴致勃勃给留在的客栈的云绾和方渚兮分享着自己的见闻。
漫音难得偷闲，给红尘阁的姑娘们放了假后跑到筠湘这里来蹭吃蹭喝，筠湘习以为常地打着算盘，计划着怎么从这位不缺银子的人手里敲诈一笔。
因着上元佳节合家团聚的缘故，客栈中没什么客人，索性挂上打烊的牌子任由一群小的放开了撒欢。
“瞧瞧我给你们带的料子，我们每人都穿了新衣裳，你们俩也不可以落下。”
云绾总算知道雾绡眼里的同情是从哪里来的了。
试就试吧，反正累的不是她。
云绾专心捣鼓着手里的玉简，直至鹤观砚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又碰上什么了？”
他语气懒懒的，听着像是没精神。
生病了？不应该啊，他在丹峰任职还能缺了丹药不成。那就是心情不好？谁能欺负到他头上啊？
“嗯？”
那边见云绾迟迟不出声有些狐疑，
“你不会是在想什么坏点子吧？”
“我哪有。”
云绾回过神来，
“师兄，颜师姐她们在吗？栖梧郡的上元节到了我拍给你们看看。”
“上元节啊······”
鹤观砚声音拖得有些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等着。”
云绾对于鹤观砚的爽快有些惊奇，按理来说师兄应该先嫌弃一番的。
“云师妹。”
颜予芙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还带着些叽叽喳喳的画外音。
“哇，这里就是凡间吗？”
“上元节，这是做什么的节日啊？”
“我知道，这是相聚的日子，凡间不修行自然不讲割舍尘缘。”
“栖梧郡？好大胆的名字呀，这里真的有凤凰吗？”
“修真界都没有凤凰，凡间怎么会有。”
“云师妹，那边是什么，看着好热闹啊。”
······
云绾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纵惊春、江堇宁、明殊还有许多丹峰里或熟悉或陌生的弟子。
她倒是没想到鹤观砚会叫这么多人。
云绾一一解答着对面的问题，在小弟子们的追问声里她听见鹤师兄一声极轻的疑问，像是长羽飘落水面，连半点涟漪都未曾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