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注视着远方的【宿命】，再无任何情绪波动。
看来……
所谓定数，不仅仅是在世界之内。
不过那又怎样？
如果毁灭是注定的结局，那祂也会拼尽全力，去宣泄自己的怒火！
正在和【诸天】争夺着特性物质的【宿命】忽然就感觉压力一轻。
绿色的光芒刹那间在包裹着【诸天】的光茧上褪去。
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成河，流淌向【宿命】。
即便以【宿命】的认知，在这一刻都只能是诧异。
胜利了？
目的就这样达成，让祂反倒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充盈在体内，那种熟悉的掌握万事万物既定命运的感觉，让祂明白，这一切都不是错觉。
踏着混沌残破的雾霭，俯瞰万灵抗争的阵线，在这即将到来的最终的战场上，祂回来了。
“我所守护的，从来不是【诸天】。”
【宿命】在低语。
祂看向了太初，那些原本属于另一个身份，此时应该模糊的记忆，却并未消失，仍在祂的脑海中盘旋。
“你为何……还是这样？”
为什么，太初没有变成【轮回】。
太初想了想，说道：
“也许……【轮回】从来就没有消失？”
【宿命】一怔。
祂忽然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看向太初的目光就变得诡异起来：
“你倒是一个好演员。”
“谢谢夸奖。”
太初淡然以对。
阴阳怪气不是听不出来，只是他觉得无所谓，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这么做了。
这万世之中，他就是【轮回】，也是幽冥界主，是曾经的太初，也是苍玄的引路人，还是【宿命】的宿敌。
当年的计划，其实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和漏洞。
在漫长的岁月之中，这种不确定性，将会因为时间的跨度，以及发生在岁月之中诸多的变故，最终成为一种定性。
注定失败的定性。
而想要让这种注定失败的结局改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断去修正这漫长岁月之中发生的偏差。
但正常情况下，想要做到这一点，是不可能的。
两个计划的执行者都失去了记忆，只能寄希望于一个节点的激发，就这种计划怎么可能会成功？
但这个计划最终真的成功了。
那就只有一个理由。
其中一个，根本就没有失忆。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宿命】实在是好奇。
太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然后指了指额头上，很是不明显的一个小黑点。
就像是一颗痣一样的东西。
“你知道的，我呀，当初被域外天魔蛊惑，入了魔道。
历来入魔的人，最终都是没有好下场的，能够从魔道之中觉醒的人，少之又少。
但我是第一个。”
太初神色之中满含追忆，
“你知道我是怎么从魔道之中觉醒的吗？不是战胜了心魔，而是心魔和我自身的神识，突然分离了。
原因，就是因为我伴生的仙石。
其中一块仙石，也就是我留在自己身上的那块，将心魔吸收了。
突然从我的神识之中剥离，那所谓的域外天魔，直接失去了灵智，成为了一个没有思想的灵魂。
所以我的体内有两个灵魂。
而所谓的【轮回】规则，就蕴养在那个域外天魔化作的灵魂之中。”
【宿命】：
“……所以你还是在演戏，而且演了这么久。”
太初笑了笑：
“确实很久，久到了，我自己都快认不出来我自己了。”
“所以这些年看似敌对，但实际上，是你一直在引导着我的行为，朝着你想要达到的效果发展。”
【宿命】幽幽说道，
“你真的是好算计，【诸天】、我，一代又一代的天才英杰，都被你算计了。”
太初沉默了一下：
“那倒也没有这么厉害。
算计是有的，但我只是坚定地认准了一个目标。
就和你所谓的既定之轨一样。
我只是告诉你，既定之轨是一个什么样子的，让你也认为既定之轨就是那个样子，所以我们一直在按照既定的计划走下去。”
忽然，一道声音冰冷，却仍然能够感受到其中隐含的怒意，就在两人的耳边响起。
“这一局，是我输了。”
【诸天】！
太初和【宿命】的神色都沉了下来。
就算是不想承认，他们两个现在其实都从本质上受制于【诸天】。
【宿命】本就是【诸天】的规则，而太初体内的另一个灵魂，也不是诸天界的轮回，而是【诸天】规则下的【轮回】。
【诸天】口头上说认输，但实际上的杀意，根本掩饰不住。
太初看向【宿命】，微微一笑：
“祂现在就是纸老虎，我们不过是芥藓之疾，祂不可能不顾蜕变，动用力量来追杀我们。
甚至祂现在都阻止不了我们。
所以，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吧！”
他缓缓回头，看向【诸天】的方向：
“这一次，【轮回】也是真的要消失的。
原本我想着是利用混沌的吞噬性，将规则湮灭掉。
可实践证明，即便是这样做了，你依旧能够从混沌之中汲取出来这些规则的特性物质，勉强修补好。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在想，怎么才能做到让这两大规则彻底消失。
结果在不久之前，让我找到了答案。”
他看向星空阵线的方向。
混沌海极其庞大，哪怕是一个世界，在混沌海之前都会显得很渺小。
可星空阵线，就像是一条巨龙一般，将黑暗太空割裂成了两半，如同天堑一般，挡在无上界和混沌海的中间。
那里，就是最终的答案。
但在此之前……
他看向更远处，在星空阵线之后，根本遮掩不住的，庞大到极致，让人难以形容的巨大世界。
北冥界！
就像是为了迎合他的关注。
五颜六色的光芒，在北冥界之上绽放！
那是道则崩坏产生的毁灭之光，是整个世界四分五裂的前兆。
看似稳固的世界，在这一刻竟然有了崩解的倾向！
便在这时，一个球形的生物从黑暗之中缓缓飘来。
看着动作很慢，实际上无视了空间的阻隔，转瞬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