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芳洲神情恍惚。
秦历：“芳芳？”
“哦，十四啊……”许芳洲在床边坐下，“她回去了，说是马上要开学了。”
“回家去了？”
秦历一怔，反应了几秒，放下手机，不怎么高兴开口：“她怎么回去了也不说一声，眼里还有没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太任性了。”
许芳洲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秦历默了默，缓和了一下语气：“十四怎么突然就回去了，事先也没提一下，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许芳洲现在心情很乱，随意点了点头。
秦历看她神色不好，又劝道：“算了算了，别不高兴了，她就是小孩脾气，你犯不着和她生气。”
许芳洲胡乱点头。
秦历又说：“十四也不是小孩了，你不用担心，回去就回去了，明天再打电话说说。”
许芳洲终于收敛了一点心神，点头：“嗯，我知道了，累了，睡觉吧。”
“十四，你知道我的未来吗？”
许芳洲没有睡，而是背对着秦历，问孟悠。
孟悠：“不能说。”
“不能说，就是知道。”许芳洲顿了顿，“肯定是知道的，你绑定我的时候，就说要帮我呢。”
孟悠没反驳。
许芳洲有些茫然：“十四，我，秦历，我们这些人，在你们眼里，算什么？”
孟悠没想过，也有意不去想。
许芳洲：“知道我们的未来，然后在一旁看着我们，观察我们，像另一个维度的旁观者。”
是这样吗？
孟悠问自己，她是一个旁观者吗？
许芳洲的声音带着一两分自嘲：“十四，你是系统，在你眼里，我是像一组需要维护的数据，还是更像已经被写好既定结局的纸片人？”
孟悠：“我……”
想说不是数据，不是纸片人，那是什么？
人吗？
如果她将宿主看做活生生正常的人，怎么会见死不救？
许芳洲叹气：“算了，我为难你做什么，你就是告诉我，我们是朋友，那也只是你的设定，并不是真心。”
朋友。
真心。
孟悠闭了嘴。
是的，就算说是朋友又怎么样，等到宿主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她也不会放弃灵力点，去救宿主性命。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这件事的话题到此为止。
第二天早上起来，许芳洲非常善解人意的就当没说过那些话。
孟悠也当许芳洲没问过。
只是两人之间，也没怎么说话。
一直到上班期间，许芳洲在走廊，迎面碰到了顾惊鸿。
许芳洲脚步一顿，问：“十四，怎么办。”
孟悠：“别怕，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
“嫂子。”顾惊鸿热情地打着招呼，一点也看不出昨晚他昨晚拿刀刀了一个人。
许芳洲尽量维持着微笑：“惊鸿，在公司喊我的名字，别喊嫂子，影响不好。”
顾惊鸿忽地向前两步，抬手撩了一下许芳洲耳边的长发。
许芳洲吓了一跳，声音抬高：“你干什么！”
走廊路过的员工好奇停步看过来。
顾惊鸿笑了笑：“许姐，刚才有只飞虫。”
许芳洲稳住呼吸，有点不自然：“这样啊，吓我一跳。”
孟悠知道不是。
顾惊鸿刚才是想看，许芳洲的耳垂有没有彼岸花。
顾惊鸿：“许姐，早上听秦哥说，你家表妹突然回去了？”
许芳洲：“嗯。”
顾惊鸿惋惜道：“原本还想着去许姐家见见这位十四表妹的，没想到这就回去了，她还来吗？”
“不知道。”许芳洲的笑容维持不下去了。
顾惊鸿笑了笑：“许姐，若是十四来了，能不能麻烦——”
“我现在很忙，以后再说吧。”许芳洲再也忍不住，转身走了。
回到办公室，许芳洲就瘫坐在了椅子上。
“十四，这个顾惊鸿就不是个正常人吧。”
确实不太正常，谁能想到，人模人样，阳光热情的大男孩，面不改色杀了人后，又继续装得若无其事呢。
人心险恶！
人不可貌相！
“许姐。”有组员走过来。
“怎么了？”许芳洲收敛心情坐好。
“许姐，你昨天说，让我今天把数据入库，发布出来看看效果，但是……”组员欲言又止。
许芳洲惊讶：“还没导进去？”
组员：“但是秦舞还没把数据给我。”
许芳洲皱眉，直接起身，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工位旁边：“秦舞，前天就让你整理汇总的数据还没整理好吗？”
这个秦舞，就是那个邻居家的小孩，刚毕业的大学生。
文文静静的，看起来是个老实本分的女生。
秦舞小声说：“还没。”
许芳洲：“先把弄好的部分发给小柯，剩下还有多少？”
秦舞指了指电脑：“就这些。”
许芳洲低头一看，脸色就变了：“这两天就清了这点？！”
秦舞慌着回答：“我有尽快在做了，但数据量太大了，我，我怕出错。”
“我昨天就说今天就要，你搞不完早点说啊！”许芳洲的语气不禁带了火气。
秦舞的眼圈红了：“许姐，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这些太复杂了，我不太会。”
许芳洲：“不会？不会不知道问！不好意思问，不知道网上找办法！”
秦舞的声音带了哭腔：“许姐……”
许芳洲是真的烦了：“第三次了吧，交给你的事情不是完不成，就是搞错，你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玩的！”
“对不起。”秦舞擦了擦眼睛。
叶桑推开玻璃门：“这是怎么了？许经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我在外面都听见了。”
许芳洲舒了一口气，稳住脾气：“没什么。”
结果，秦舞哭了。
哭声不大，但也足够让这个人不多的办公室员工都听到。
“哎，小姑娘怪可怜的。”叶桑一副劝架的模样，“许经理，实习生不懂事，你骂两句就算了，别把人吓着了。”
孟悠：“……”呵，真会说话。
许芳洲按了按太阳穴，看着秦舞，很无语：“你哭什么，我说你两句说不得？”
秦舞哭得一抽一抽的：“没有，是我该骂。”
孟悠：“……”这位也会说话。
许芳洲正要摆手说算了，叶桑的目光往外面一瞄，突然扬声道：“秦哥，正好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