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身体,眼神变得闪躲。
谭御医大约是见的多了,略微有些强势的将手放在了她的双腿上,阮惜文的表情不自在极了。
等到谭御医将手搭在她手腕上的时候,阮惜文客气却疏离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有劳谭大人来看望,只是我双腿因受杖刑早就残废,如今家里有大夫调养,比之先前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谭大人还是去医治那些天花病重的人吧!”
谭御医点了点头,“庄夫人的腿确实是陈年损伤,但若当年伤愈后好好调理,不至于瘫痪至今。”
阮惜文的脸皮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只觉得内心早已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撕开,依然是鲜血喷涌、痛彻心扉。
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是我识人不清,才会在轮椅上待了十七年。”
谭御医沉吟道:“庄夫人还是要控制心绪,刚才我为您搭脉,只怕您这些年来一直心怀怨恨,以致五内俱伤,进一步的损伤了自身。”
“否则即便治愈不当,现在也应该可以跛脚走路,不至于瘫痪这么多年。”
“我来之前就听说府上有一位医术极佳的大夫,在治疗天花病症方面最为擅长,如今看来这位大夫对于治疗腿脚残疾也颇有心得,夫人的病已经有了些起色。”
“但华佗在世也是医得了病、医不了心,庄夫人到现在都没有放宽心怀,依然耽溺于焦灼恼恨之中,如此下去,夫人想要再站起来恐怕很难!”
庄寒雁初时还听得稀里糊涂,但听到御医说起母亲当年伤了腿之后是因为没有治疗好才会瘫痪,她一下就想到了周如音。
她们母女俩可以说是遭到了同样手段的伤害。
庄寒雁的眼眶一下就蓄满了泪水,情不自禁的将手搭在了母亲的肩上。
阮惜文低着头,心中一时是想着能够再站起来的喜悦,一时又是想向仇人复仇的愤怒。
谭御医看着她反复变幻的神情摇头叹气,“庄夫人还是要自己想清楚,旁人劝的再多,终究不如你自己放宽心。”
在弄清楚了阮惜文的情况之后,谭御医又提出去看一看其他的天花病人。
虽然她是得了苗贵妃的指令,重点看顾阮惜文,但是庄家爆发了小规模的天花病情,此事也不容忽视。
见到沈婳将病人们都安排的很好,她也就听从建议,率先去了病情最严重的庄语山屋里。
沈婳干脆利落的将此次天花病情爆发的原因说了出来。
“二小姐记恨三小姐,命令自己的贴身丫鬟从收治天花病人的南山医馆找来病人用过的枕头,医馆的大夫知道此事后上门提醒,可为时已晚。”
“天花病情传染性极强,即便只是接触病人使用过的枕头也很容易感染此症,二小姐的一念之差把全家人都给害了,如今自己也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幸好只有她和那个丫鬟因为接触的时间较长所以病情严重,庄家的其他人症状都较轻,我已及时将这些病人隔离开来,单独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