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易舟的声音很轻。
阿国和章强几乎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他。
易舟的鼠标指针，正悬停在一个暗色调的论坛页面上。
论坛顶端，有一串波动着的字串——【Echoplex】。
赴山东调查的计划已经敲定。
出发之前，易舟还有几件事要处理好。其中一件，就是看看杜鹃从王建记忆里挖出来的，一个专属于本能力者的匿名论坛【Echoplex】。
三个人挤在易舟的电脑前进行着研究。
研究了个把小时，易舟大概摸清了【Echoplex】的规则。
它比易舟之前想的更为严密和原始。
首先，论坛是完全匿名的。注册不需要任何真实信息，系统会随机生成一串无法追踪的Id。用户可以随时销毁Id并重新生成。当然，Id一旦销毁，之前的所有发帖和积分都会清零。
反复注册并销毁的Id可以保证安全，但却提高不了积分。跟网络上的普通论坛一样，积分越高、等级越高，话语权就越重，追随者就越多。
积分等级制带来的并不是虚名，还能赚取积分货币——Echo coin，简称E币。
发帖、回帖、签到都可以获得微量的E币。但真正有得赚的则是通过【悬赏问答】。
用户可以支付E币发布问题，任何人都可以回答，但只有被提问者采纳的答案才能获得奖金。
这便催生了一批以贩卖本能力者信息和知识为生的高等级玩家。
E币可以1:1兑换美元。如果你是本能力大佬，完全可以在这里赚得盆满钵满。
阿国看到有几个板块的名称很特别：“老大，你进这里看看。”
易舟点击进入，屏幕上却显示【积分过低，权限不足。】
几经尝试，他们发现，这个论坛是有权限壁垒的。
论坛被分为数个区域，从“新手上路”的公开区域，到需要消耗大量E币才能进入的深水区，还有超高权限用户或者后台邀请制才能进入的隐藏板块。
简而言之，在【Echoplex】，等级、积分和手上E币的数量决定着阶级。
“这东西……简直是个独立的地下社会。”章强看得目瞪口呆。
作为警察，职业本能让他感到巨大的不安。
“何止是社会，”易舟的目光在屏幕上扫过，“这是本能力文明的雏形。”
他随便点开一个帖子：【{吐槽}今天出门差点被一个世家子弟的车给撞了，啧啧，人上人就是不一样哈。】
【楼主（Id:匿名者U7c3p）：如题。我跟新交的女朋友在路上逛街，一辆骚包的跑车差点刮倒我。开车的是个小赤佬，副驾上坐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那玩意儿还冲我龇牙，眼里带着……鄙视。我当时就想跟他们理论，我要让那开车的跟我道歉，至少赔点钱吧。但是他摘下墨镜瞪了我一眼，差点把我吓掉魂。那人的本能力很强，他还说不要让姓蒋的人道歉。窝草，蒋家谁不知道啊，那可是四大世家。我赶紧拉着女朋友走了。】
【1楼（Id：匿名者萝卜炖黄瓜）： 楼主你胆子真肥。蒋家啊，那可是诡属性本能力的行家。听说他们家的能力都很怪，诡异的很。还能控制人的精神啥的。我到现在都没见过诡属性的本能力者。幸亏你跑得快。】
【2楼（Id：匿名者王八之气）：拉倒吧。蒋家都快成论坛里的时尚单品了，有些人仗着匿名，就张口敢搁这儿胡说八道。世家再牛逼也就那么点儿人，怎么谁都能遇上几个蒋家人？哪儿来那么多蒋家人，装世家是能满足自己虚荣心还是怎么着？我就看不起这种装大鼻子牛的。】
【3楼（Id：匿名者A5d8F）楼上，也不能这么说啊。你得承认，世家就是牛。我们这些野路子的，半路出家，觉醒个能力觉得中了一百万大奖一样的。但殊不知，在世家人眼里‘一百万’根本不算什么，连根鸟毛都算不上。你成天担惊受怕的，也没地方学习，但人家本能力者直接就有家族传承和资源，这你怎么比？】
【4楼（Id：超绝本能力）楼上别酸了。我听说世家子弟也不是那么好过的，规矩多的要死，跟古代宫廷似的。而且他们从小就得接受严酷的训练，练不好就被家族视为弃子了。还是咱们这种比较好，自由自在的。】
【5楼（Id：匿名者V6p9t,等级：LV.5）【付费内容，需支付10E币】如何简单区分世家子弟和普通本能力者？有三个基本点……】
阿国指着五楼的付费内容说：“我觉得这货指定是在骗钱呢……”
易舟问章强：“你怎么看？”
章强说：“不好说。我虽然是本能力家庭出来的，但我们这样的称不上世家。我从小确实是受到一些教育和约束的，比如我爷爷和父亲，都会分享一些经验，主要是潜藏和伪装，还有不能过度使用自己的能力，更不能用自己的能力去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他看着论坛上一些充满迷茫和戾气的言论，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本能力者群体庞杂的数量和无人引导的混乱。
易舟关掉这个帖子，又打开另一个技术探讨贴：
【{求助}我的本能力能让植物快速生长，感觉很废柴，除了能催熟植物，还能干嘛？】
【楼主（Id：匿名者F4G5K）感觉自己是个天选废柴。看到论坛里的大家的能力都很厉害，有的能控火或者控电。我这个……难道以后我要去当个农民？有没有大佬指点一下能力方向？[悬赏：100E币]】
【1楼（Id：匿名者t8R2Y）兄弟，我跟你差不多，我是能跟动物简单沟通。目前在宠物店打工。我感觉还挺好的，至少不愁吃喝。而且我也是真的喜欢动物。】
【2楼（Id：匿名者m1N0S，等级LV.6）[回答已被采纳]楼主，你对力量一无所知。催生植物，你应该属于唤属性的本能力，这个能力的潜能远超你的想象。你以为只能催熟或者农作物？你能不能让藤蔓成长？在你的本足够强的情况下，可以瞬间让藤蔓生长成牢笼困住对方或者作为攻击的一部分。或者，你可以在非常贫瘠的地方快速催生出一小片绿洲。你的能力绝不是废物，废物的是你的想象力。如果你想深入了解，可以私聊我，进行一对一付费指导，价格公道，我会让你挖掘更适合你的能力，并指导你循序渐进的提高你的本能力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