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往来
只不过，先查查那个所谓倭国泥偶人的真假，还是有必要的。
拿定主意，范守安对耗子道：
“先不要着急给他回复，你们马上查查那人所说的事情，看看这个绳文时代晚期泥偶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挂断电话，耗子三人立刻打开酒店里的电脑，上网开始搜索关于绳川文馆被盗的相关信息，虽然华国的网上对此报道不多，但几人还是找到了几条新闻，只是有一点小小的不同，被盗的并不叫绳川文馆，而是叫川绳文馆。
倭国的名称叫得都很奇怪，可能是那个人也记错了吧。
耗子几人并没有太在意，根据新闻里的相关信息，终于知道了绳文时代晚期泥偶人到底是哪几个字，而关于泥偶人的信息便明显多了起来，有些信息里还配着图片。
看完几篇介绍，耗子等人确定了一点，这个泥偶人被称为倭国国宝级文物丝毫也不为过，虽然是石器时代，但土偶的制作已臻于成熟，许多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如果能拿雍正青花换来一个这样的泥偶人，绝对是世上最划算的交易。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手里是不是真的有泥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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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酒店外，一辆普普通通的汽车内。
方良放下手机，与杨冬相视一笑。
一个自称是古玩收藏者的倭国人，居然分不清川绳文馆和绳川文馆，居然不知道被盗的文物都是什么，十七号三人的假鬼子身份已昭然若揭。
当然，要不是狗娃子告诉了他们这些，恐怕也会受人蒙骗而不自知。
在杨冬和方良眼中，狗娃子的身份也越发的神秘，他竟会对倭国的情况如此了解，尤其是对绳文时代晚期泥偶人的描述，仿佛就像亲眼见过一般。
当收到了狗娃子发过来的四张照片，杨冬和方良终于确认，他确实亲眼见过泥偶人，因为这和他们在网上查到的图片完全不同，一看就是自己拍摄的。
经过这一番试探，可以确定十七号并不是倭国人，而最大的可能，他们是赖四海的人。
——赖四海的人好啊！
杨冬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抬头看向方良：
“方哥，你猜他们多长时间会把电话打过来？”
“我估计会在半个小时之内，绳文时代晚期泥偶人这种国宝级文物的诱惑，估计就算范守安也抵挡不住吧。”方良笑道。
杨冬看了看时间，稍显担心地问道：
“那几张照片怎么还没处理好？再不发过来恐怕来不及了。”
“可能是咱们的要求有点儿多吧，我这就催催他们，”方良又拿起手机边打电话边笑道，“找的那人号称是西京最好的修图高手，估计活儿干得比较细吧。”
电话接通，那边只说了一句“两分钟”，便没了下文。
像电脑程序一样精确，不多不少两分钟后，方良就收到了四张修改过的照片。
无论是创意，还是修图的技术，杨冬和方良都非常满意，现在就看那三个假鬼子会传来什么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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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耗子等人查到的信息，范守安确实已然心动，既然川绳文馆被盗确有其事，说不准真就有些东西散落到了华国。
而眼下，是要证实对方手里是不是真有泥偶人。
收到了范守安的指示，耗子再次拨通了方良的电话：
“你好，我是胜村英士，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姓舒，舒服的舒，”方良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叫我老舒就行。”
“老……”耗子猛然意识到对方是想占自己便宜，不免又好气又好笑：
“我还是叫你舒老板吧，经过商量，我们决定和你做这笔交易，雍正青花在我们手里，这你们是知道的，但你说你手里有绳文时代晚期的泥偶人，空口无凭啊。”
方良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还不好办，你带上那件雍正青花，我带上泥偶人，咱们约个地点，见面后都上手看一下真假不就行了。”
你想得倒美，耗子心中暗道，我带着东西去了，你啥也没有，然后玩个黑吃黑、空手套白狼，想让我接受这个方案，门儿都没有！
嘴上却依然操着外国人口音平静地说道：
“我的时间宝贵，可不想为了一句话白跑一趟，你要拿出证据，证明手里确实有你说的那个泥偶人。”
“那你想怎么办？”方良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不耐烦。
“咱们就按异地古玩鉴定时常用的办法，”耗子胸有成竹地说道，“你发几张照片过来，一定得是刚刚拍摄的，这样既能让我们粗略看一下真假，也能证明你们所言不虚。”
“搞得这么麻烦，你在四海鉴宝时那股子嚣张劲儿哪去了，”方良嘟囔了一句，“等会儿，现在就拍几张传给你。”
几分钟后，耗子的手机上陆续收到了四张照片，从前后左右各个角度展示了泥偶人的模样。
耗子三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四张照片绝不是从网上下载的，因为从拍摄手法和光线上，都出自个人之手。
将四张照片仔细看过一遍，三人还发现了一个细节，照片背景的墙上有一块电子时钟，虽然有些模糊，还是能够看出显示的正是今天的日期——十月二十八日。
因为拍摄角度原因，泥人偶挡住了时钟和分钟的数字，但四张照片上秒钟却显示出不同的数字，明显是在调整角度后继续拍摄的结果。
从背景上看，拍摄地点应该是在室内，而且就是今天，或者说，就是刚才。
将照片发给范守安后不久，耗子便听到范守安在电话里说道：
“东西看真，可以继续和他们谈交易细节。”
又一次拨通电话，耗子的语气明显热情了许多：
“不好意思啊舒老板，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得不小心一点儿，下面我们来谈谈要怎么交易吧。”
谁知方良却冷冷一笑：
“交易的事儿先放一放，这么贵重的东西，谁都要小心一点儿，你看过了我的东西，是不是也得让我看看你的？”
东西没在手里，怎么看？耗子有些慌乱：
“舒老板，那件雍正青花你们昨天晚上不都亲自上手了吗，现在还要再看一遍，没有什么必要了吧。”
“礼尚往来而已，”方良重重哼了一声，“如果刚才你能痛痛快快答应，这事儿可能就定了，昨晚是昨晚，现在是现在，推三阻四的，我还真得好好看看，那件雍正青花到底在不在你们手里。”
这个要求耗子还真不敢做主同意，眼珠一转道：
“好的，那请舒老板稍等片刻，这就给你拍几张照片。”
“等等，”方良阻止了他挂断的举动，“希尔酒店房间的特征我是知道的，没看到你的脸但我记得你的身材，所以不要耍花样，我要一张在酒店房间内你和雍正青花的合影，当然你也可以背着身，否则，交易就直接取消吧。”
话一说完便率先挂断了电话。
耗子急忙向一直在监听的范守安问道：
“军师，我们要不要答应他的条件？”
此时范守安也有些拿不准这个“舒老板”的真实意图，他是真想用泥偶人交换雍正青花，还是借机试探出雍正青花的真实位置？
只是计划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此收手将前功尽弃，就算那些人心怀不轨，只要自己这一方不乱，他们再如何谋划，终究也不会得逞。
“去吧，拍张照片给他发过去。”
耗子答应一声，拿起和方良通话的手机走出房间，来到隔壁的1201前，轻轻敲了敲门。
房门马上打开，耗子闪身而入，一边同躲在里面的苏东群拆开包装箱，一边简短地把情况介绍了一遍。
“放心吧，东西有我守着，没不了。”看着耗子如临大敌的样子，苏东群笑道。
“倒不是担心这个，就是不知道他们究竟要怎么干，我这心里没底。”
从包装箱内将胆瓶拿出放到床头柜上，以印有“希尔酒店”的床单为背景，耗子背过身站到瓶子旁边，开始让苏东群拍照。
——幸亏军师早想到了这一点，要不今天还真骗不了那些人！
耗子面对着墙，心中暗暗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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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