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李慕？”
官道，从神都延伸至乾元学宫。
一辆华贵的马车驶过。
蔡松说出一个名字，李慕。
马车中，还坐着一位气质雍容的公子，和一位满脸威严的老者。
贵公子忍不住鼻嗤。
“李家的？”
“李家旁系！”
蔡松道。
贵公子摇头，“四大世家中，李家排在谢家前面，如今，竟是一个旁系以第一名的身份，晋升外门精英？”
老者冷淡。
“李家能排在前面，靠的是老底子，近些年来，在乾元学宫，可没出什么天才！”
蔡松附和。
“可不是么，内门，就李宗瀚尚可，其他弟子没什么出挑的地方。”
贵公子又问。
“什么境界？”
“大概，灵台境六重！”
贵公子迟疑。
“这个境界，算是不错，一年后，抵达灵墟境，应该问题不大。”
他面露疑惑。
“孙老，你听说过李慕么？”
“没有！”
老者冰冷回复，“李家叫得上号的天才，我都知道，李慕，没听过。”
贵公子更怀疑了。
“这个水平，不应该啊，什么血脉？”
蔡松鼻嗤。
“没有血脉！”
“没有血脉？”
贵公子震惊，“没血脉如何进得学宫？”
蔡松更是鄙夷。
“额，据传闻，是萧离探亲路过青阳城，见他可怜，帮了他一把！”
“萧离帮他的？”
贵公子神情凝重起来。
“李慕跟萧离，是什么关系？”
“好像没有。”
蔡松回答得很谨慎。
“进入学宫，没听说他们有交往。”
老者有些坐不住。
“哼，这个萧离，仗着自己是萧家天才，又是羽凌渡的关门弟子，胡作非为。”
他不忿了。
“学宫甄选，她都敢干预！”
蔡松拱火。
“而且，帮的，还是李家人，我听说，这个李慕，是青阳李家的叛逆！”
“叛逆？”
老者更是有愠色。
“萧离这是在胡闹！”
贵公子沉吟。
“这个李家，态度不明，总在观望，若真让这个李慕攀上萧离，岂不是笑话！“
蔡松谄媚。
“大皇子说的是，这个李慕，很会投机。”
贵公子，叫叶云深。
大乾国的大皇子。
“进了学宫，我倒是想会会这人！”
……
行至一处，李慕看到一座院子。
离护山大阵不远。
而且，盖得很隐秘，寻常，很少人来此地。
他好奇，翻墙而进。
进入院内。
竹林掩映，小桥流水，布置的，颇为雅致。
李慕穿过竹林，停下来。
他听到一阵莺莺燕燕的声音。
于是，靠近一片花丛。
然后躲在一人高的青藤后面。
“来，抓我呀！”
声音传来。
这里是一个花园。
园中有个亭子。
亭子前，散落着几个花圃。
花圃中，花团锦簇。
在花圃围城的小道间，四五个女子，在嬉戏打闹。
中间一少女，蒙着双眼。
她穿着白色的衣裙，如同云朵在舞动。
女子赤着脚，踩在地面。
她笑起来，像春风，翩跹时，如蝴蝶。
李慕看呆了。
“萧离？”
他有些迷乱。
这宅子，竟是萧离的？
此时的萧离，与往日不同。
与他印象中的萧离，更是判若两人。
少女的欢快和灵动，展露无遗。
她平日里的冷漠，原是装的，心中，始终住着一个少女。
李慕摇头笑了笑。
此时，周围的女子，悄声下来。
萧离蒙着眼，在细细辨别，听到远处的呼吸有些粗重。
嗖的一声。
日月神绫飞了出来，直接缠在李慕腰间。
这种感觉，妖兽山领略过一次。
李慕心脏砰砰跳。
噗的，他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朝萧离飞了过去，落在了她跟前。
“让我抓住了吧？”
萧离伸手，将日月神绫往前一拽。
李慕贴得更近了。
闻到，吐气如兰。
体香，沁人心脾。
萧离在笑，笑得很美，很治愈。
李慕呆了。
这一生，或许，只有这样的笑容，能让他安静下来吧。
“嗯？汗味这么重？”
萧离蹙眉，伸手摸了过来。
“哎，怎么小了？”
萧离摸到了李慕的胸膛，不禁怀疑。
继续往下。
“哎……”
李慕握住她的手。
萧离的手，摸到了他腹部。
再往下，属于禁地。
“男人？”
萧离听到声音，笑容凝固下来。
她将蒙眼的手帕摘下。
眼皮轻抬。
阳光，正打在了她的睫毛上。
此时的风景。
李慕沦陷了。
“李慕？”
萧离的脸色，窘迫起来。
“你怎么在这？”
李慕回过神。
“无意闯入，萧师姐请见谅。”
萧离脸色冰冷下来，如艳丽的春山，忽然被寒潮裹挟。
她低头，看着自己赤足踩在地上。
脸色不禁绯红起来。
“去亭子等我！”
说完，凌空一跃，飞驰而去。
嬉戏的少女，安静下来，请李慕去了亭子。
“公子，请喝茶！”
少女递过来。
李慕接过，谢了一声。
片刻后，萧离换了一身装束，来到亭子。
少女们都退下了。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说话。
良久。
“你身上有杀气！”
萧离蹙眉，面色凝重道。
“是！”
李慕云淡风轻。
萧离看李慕脸上的汗水，还有破裂的衣襟。
“灵力还未散去，刚杀人了？”
“是！”
李慕没有避讳。
“不用害怕，你是在学宫外杀人，不是在学宫里面。”
萧离冷淡一句。
“他们都该死，我没什么害怕！”
李慕比她更冷。
“他们？”
萧离瞳孔收缩。
“你杀了，不止一人？”
“对，很多！”
李慕直勾勾地看着他。
萧离心神一颤。
从李慕的目光中，她看到了浓烈的恨意。
而这恨意，却出奇的平静。
萧离有些看不懂他。
其实，一直也没看懂过。
“进了学宫，你也不消停。”
萧离冷哼。
“自己找上门的，不杀，反倒对不起他。”
李慕如是说。
“哦？”
萧离忽然感兴趣了。
“是李鸿昌。”
“李鸿昌？”
萧离想了想，“那个青阳李家家主？”
“是！”
李慕点头，“他要杀我！”
“明白了！”
萧离简单说了三个字。
她想起了蔡玄。
李慕的手段，她还是了解的。
“那倒是活该！”
萧离觉得，李鸿昌的死，合情合理。
对于李慕的遭遇，在黑风寨，她是听过的。
“大仇得报，算了一桩心事。”
“还差一个。”
李慕嘴角勾起，笑了，笑得像一把刀。
“李宗瀚？”
萧离笑着摇头，“喝茶！”
李慕没说话。
从萧离的语气中，他听出来了，要对付李宗翰，她并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