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陈默先生过来”,沈浪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
不一会儿,作为舰队上的航向专家陈默就疾步而来。
“本将觉得如今已经偏离了既定航向,还请先生确认一番”,沈浪将手中的海图递给了陈默老先生。
陈默先生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海图,然后又将目光看向船帆,确认风向,最后取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指南针,这个指南针跟陆地上的指南针不一样,复杂很多。
沈浪也看到了这个被改造过的指南针,他却知道这个指南针乃是陈默自己根据他一些航海经验改造的。
“确实是偏航了”,经过一番检校之后,陈默确认了沈浪的猜测。
“该如何校正”,沈浪连忙问道。
“改变航向,向正东航行三日,就能恢复到原先的东南方向”,陈默回道。
沈浪做出了决定,命令道:“先进行修整,将需要修缮的舰船立刻进行修复,等舰船修复之后再向正东方向行驶,若是还不能有所发现,就即刻返航”。
当听到主将说出\"返航\"二字时,舰船上的官兵都露出无奈的神色,他们心知这次怕是又要无功而返了,这也意味着他们又失去了升爵的机会,更意味着辜负了楚王的期望。
然而,命运似乎有意捉弄他们,向东航行了五日之后,他们再次遭遇到了风暴,这次的风暴比起上次的还要强烈许多,不仅让辅助舰大规模倾覆,就连主力舰船破浪号也出现较为严重的损伤。
这一次,沈浪的舰队又有几十人被大海所侵吞,物资的数量进一步缩水。
但最严重的消息还是他们的航向再次偏离了预定航道。
航海官陈默脸色难看还带着几分慌乱的看着主将沈浪说道:“我们...我们可能迷失了方向。”
“难道不能重新校准吗?”,沈浪看到陈默的这副神情,心中猛的一沉,急声问道。
陈默指向手中的罗盘说道:“指针异常,指向变来变去,无法固定方向,而且这段时间连日阴云,也无法观星定位。”
“这片海域还是属于雷暴区,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哪怕选错方向也在所不惜,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沈浪说道。
海上的雷暴天气笼罩范围有时候很小,但有时候又很大,时间也有时候能持续一个多月,现在他们缺少淡水,所以必须离开这片无法定向的区域。
甲板上的水兵们也是听到沈浪与陈默的对话,当他们听到他们已经迷航了的时候,顿时一片哗然。
水手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恐惧,在大海上迷失方向,无异于被判了死刑。
沈浪面色一沉,然后环视一周,提高声音道:“慌什么!我们楚国海军纵横四海,岂会因这点挫折就乱了阵脚?传本将命令,各舰节约用水,每日配给再次减半,全舰队继续向东航行!”
沈浪作为舰长,在这支舰队上威望极强,很快就安抚住所有人。
接下来的日子,舰队像无头苍蝇般在茫茫大海上游荡,食物和淡水日益减少,水手们开始出现脱水症状,士气低落至极。
楚王章三十三年,春。
距离舰队离开港口已经过去了七个月了。
“破浪号”的甲板上,沈浪望着日渐稀疏的舰队,心如刀绞。三十余艘舰船如今只剩下十八艘,其余的不是沉没就是因损坏被放弃。
船员们面黄肌瘦,眼中早已没了当初的豪情壮志。
“舰长返航吧,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海上的”,副将周毅的声音沙哑干涩。
听到副将的话,沈浪沉默良久,最后无奈的说道:“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淡水已经所剩无几,根本无力返航,我们现在只有找到一座有淡水的岛屿才能活下来”。
这段时间有士兵已经在接自己的尿液解渴了。就在他准备下达返航命令时,桅杆上的了望手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陆地!前方有陆地!”
就在这时候,了望塔上的水兵突然大声欢呼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沈浪闻言浑身一震,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船首,然后快速拿出随身的千里镜,极目远眺,只见在那海天相接处,一道青灰色的长线横亘在视野尽头,那不是岛屿,而是一片真正的陆地!
“快…快,全速前进!”,沈浪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随着舰队靠近,那片陆地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高耸的山脉连绵起伏,茂密的森林覆盖着海岸线,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这比吕宋岛大十倍不止吧!”,陈默老泪纵横匍匐在甲板之上带着哭腔的说道:“我们找到了,找到了新大陆!”
这个时候整个舰队都沸腾了起来,现在他们不仅不用死,回去之后一个个都会加官进爵,有的人已经在幻想回到家中之后要换大宅子,取两个婆姨,再买些奴仆和田地,一辈子都可以富贵闲云了。
舰队选择在一片平缓的海湾下锚,主将沈浪亲自率领三百名精锐士兵乘小艇登陆,在踏上沙滩的那一刻,沈浪双膝跪地,抓起一把沙子紧紧攥在掌心。
能够踩在坚实的地面上,这是所有水上官兵们的最高追求。
之后在沈浪的带领下,通过海船的测绘,以及登陆士卒们的再次核定,这里并不是新大陆,而是一座巨大的岛屿,比起宝岛大上数十倍的巨型岛屿。
这里虽然不是新大陆,但这也足够让他们欢呼了。
此番若是其他两路舰队没有发现的话,他们这支舰队就是远洋舰队成立以来第一个发现大岛的舰队。
“楚国海军分舰队舰长沈浪,奉楚王命探索新陆,今日踏足此地,宣告此陆归楚国所有!”,他将楚国的凤鸟旗插在了一处山坳之上,然后高声宣布,声音在海风中回荡。
士兵们也一个个都欢呼雀跃,有人甚至喜极而泣,按照楚国法令,发现如此巨大的岛屿,所有参与人员至少能升爵两级,赏钱数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