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当即起身,像堵墙似的,站在安安的前面:“对你不礼貌不代表对别人没礼貌。”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像你这种,当着我面是一套,背着我面又是一套的人,安安凭什么对你和和气气的。”
“那又怎样?”张思瑶扬起下巴,踩着高跟鞋就要绕过晏清,“我跟安安的血缘关系是抹不掉的。”
张思瑶俯身,强挤出一个甜腻的笑容,伸出手抚摸安安的头:“安安,妈妈来看你,你想不想跟妈妈回家呀?”
安安小脸煞白,拼命往晏清身后缩,小手死死攥着晏清的衣角,拼命摇着脑袋。
“够了!”晏清一把抱起女儿,冷冷道:“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得出孩子有多抗拒你。”他轻拍着安安发抖的背脊,“别在这自取其辱了,行不行?”
张思瑶刚想反驳,晏清却按下内线电话:“小周,带安安去员工休息室吃点东西。”
不过片刻,前台小姐便走进办公室,温柔地牵起安安的小手。
门刚关上,晏清的声音就冷了下来:“人你也见了,可以走了,反正你从没把安安当女儿,以后还是尽量少见面吧。”
“晏清!”张思瑶再次拍桌而起,“安安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而且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怎么对她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刚刚把我按在桌子上,那样粗暴对待我,我一定会起诉你的!”
晏清没再说话,径直拉开办公室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话不投机半句多,张女士,三分钟内不离开我的办公室,我不介意让保安请你出去。”
张思瑶冷哼一声,拎着包起身就走,走到门口时,瞪了一眼晏清,“走就走,老娘在你这儿可是充了五十万会员,别想就这么打发我!我以后还是会来的。”
“可你今天的身份并不是顾客,而是一个想来闹事的泼妇。”
晏清一只手抓住张思瑶的手腕,另一只手却悄悄把包裹着他和安安头发的纸团换成了包裹着张思瑶头发的纸团。
他倒要看看,她要拿他跟安安的头发去做什么。
张思瑶拼命挣动手腕,见挣脱不开,张嘴就要往晏清手臂上咬去。
晏清迅速松手后退,进了办公室,“你这人,打不过还咬上了。”
张思瑶得意地抬起下巴,“那怎么了?我还要咬呢。”
说着,她就要冲进来咬人。
晏清眼疾手快,把办公室门关上的同时还反锁。
“呵,怂货!”张思瑶对着紧闭的房门翻了个白眼,对着一旁反光的墙壁整理着凌乱的衣领。
她完全没注意到,包里那团纸巾,早已被晏清调包。
......
张思瑶迫不及待的返回家里,连门都来不及关就朝客厅喊道:
“大师,我拿到前夫和孩子的头发了!”
徐晟原本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这话迅速睁眼,一个箭步冲到张思瑶面前,夺走她手里的东西。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看得张思瑶目瞪口呆。
不是,这大师怎么看起来比她还要兴奋?
难不成是想干出点业绩,好让她加工资?
徐晟小心翼翼拆开纸巾,对着灯光仔细检查那两根头发,“好,很好,待我晚上做法,要不了多久,那晏清就会倒大霉,你且等着吧。”
子时三刻,凶煞聚阴之时。
整个大平层窗帘拉得死死的,连月光都没能渗进来半分。
客厅里,七盏尸油灯被摆成阵法,幽幽燃烧着,散发出腐肉般的腥臭。
徐晟盘坐在尸油灯的中央,身下压着一张完整的人皮,上面用婴灵血画满着各种咒法,还有一张写着晏清生辰八字的符咒。
而他的脚边,排整齐摆放着张思瑶和他花重金搜罗来的邪物。
浸泡在处子血的魂钉,从乱葬岗挖出的怨骨雕成的魂铃、还有一尊用难产而死的孕妇头骨炼制的“阴母像”。
徐晟捏起那两根头发,阴笑着将晏清的发丝缠在一枚浸透尸水的魂钉上,又将安安的发丝放在身下的人皮上。
“血亲为引,怨煞为祭……”徐晟把锁魂钉刺入人皮的眉心上,“父女连心,共赴黄泉!”
站在不远处的张思瑶瞪大了眼睛,“什么共赴黄泉?!不是咒人倒霉吗?”
徐晟冷笑:“死了,不就是倒大霉吗?”
话音刚落,整个阵法翻涌起血雾,安安的那根头发丝融入人皮里,人皮忽然抽搐起来,竟然开始长出头发。
徐晟癫狂大笑,正要念出最后一道绝命咒,“咔嚓!”一声。
一旁的阴母像毫无征兆地炸开,飞溅的碎片扎进徐晟的左脸,与此同时,疯狂生长的黑发竟往徐晟身上延伸,像毒蛇那般,死死勒住他的脖颈!
徐晟反应过来,
这是阵法失败了!
他迅速祭出一张火符,头发瞬间被烧成灰。
“你给的生辰八字错了?”他问。
张思瑶连忙掏出手机,确定她发给徐晟的生辰八字,“对的呀,我没给错,这就是我前夫的出生时间。”
她飞快念出晏清的出生时期和时间,徐晟也确定自己没有写错
“既然生辰八字没错,那就只能说这头发不是你前夫和孩子的。”
“怎么可能?!我亲手从他们头上薅下来的。”张思瑶刚想过来看看什么情况,却突然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栽倒在沙发上。
“大、大师,”张思瑶呼吸急促,眼前徐晟的身影开始分裂重影,“你怎么多出来好几个。”
她无力地抓着沙发扶手,“我该不会是被你的灯,熏中毒了吧?”
徐晟手指掐算着,脸色骤变,冲到沙发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给她喂下一粒丹药。
“蠢货!你被晏清摆了一道,你拿回来的是自己的头发!”他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下愈发狰狞,“现在阵法开始反噬,我顶多受点伤,可用的是你的头发,损害的可是你的寿命!”
徐晟布下的本就是个阴毒至极的邪阵。
即便没有生辰八字,单凭至亲之人和晏清的发丝也足以让他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