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鬼圣乃是当今一等一的强者,完全可以比肩龙泽帝君等人的水准,要想对付狡兔三窟的鬼圣,谈何容易?
何况那鬼圣先前已然吃过大亏,当下必然更为小心了。
场景之中,真魔连连怒吼,那些鬼物周身顿时燃起熊熊魔火,此刻不再进攻歪脖子树,反而朝着漆黑的远处狂奔而去,不时高高跃起,在虚空中爆裂出一团团浓烈光影。
乱局之中,真魔双眸如同硕大灯笼,环顾周遭,突然高高跃起,手握巨叉重重砸落!
随着钢叉插入大地,周边无数魔化的鬼物,顷刻间化作了飞灰。
便在此刻,一柄血色巨剑横空出世,轰隆一声,击穿了真魔的胸膛!
无数道雷光当空落下,劈落在真魔周身,顷刻间,真魔的庞大身体轰然崩溃。
未料,真魔碎裂的胸膛间,一道剑光射出,实在太快,也太过突然!
此剑循着那柄血色巨剑穿透的轨迹射出去,并非射向周边,而是射向下方的大地!
随着此剑射出,周边的所有鬼物瞬间化作了飞灰。
隐藏于大地之下,一具腐朽的肉身,本以为智珠在握,谁知对方先前所做的一切,只为钓鱼罢了,所筹划者,只为这最后一击!
要知道,先前被天殛所击中的,仍旧是鬼圣的一具分身,虽然本尊遭受反噬,但鬼圣仍旧可以从容周旋。
桑北故意脱离那棵歪脖子树,只是为了进一步迷惑对方,让其放心。
其实不论处在哪里,他随时都能借助那棵歪脖子树,发出至强一剑。
而时下刺出的一剑,却是那柄无间。
准确的说,此刻的桑北,并非桑北,而是魔。
唯有凭借魔的力量,方能召唤出一尊最强的真魔,引诱鬼圣出手。
在对方出手击破真魔化身的一刻,真魔化身爆发出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融入无间,并借助歪脖子树射了出去。
随着无间穿透了那具腐烂肉身,无间中所拥有的强大诅咒力量,不仅重创了鬼圣本尊,而且对他所释放出的鬼道起到了极大的压制作用,导致对方的伤情雪上加霜。
一声惨烈的哀嚎自地底传来,就见那个腐朽肉身撕开大地,不顾一切,朝着漆黑远空逃去。
只是,鬼圣本尊未及逃远,却被一个身影一跃而起,拦腰抱住,口中大笑道:“老怪物,你也有这一遭,你此生杀孽无数,今日正是果报!”
此人正是天阴鬼手姜妙行。
当初与鬼圣一战,可惜没有寻找到对方本尊,以至于中了暗算。
在魔以无上真魔意志魔化周边鬼物的一刻,他终于获得难得清醒,积蓄所有力量,守株待兔,终究成功抓住了狡兔三窟的鬼圣。
“滚开,你这可恶的家伙,本座这就烧死你!”
鬼火蔓延,熊熊燃烧,姜妙行肉身腐烂,被烧的毕剥作响,却依旧死死纠缠住对方,狂笑道:“今夜能与你同归于尽,我姜妙行此生没有白活!”
说话间,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体高高跃起,轰隆一声,爆裂成为一团硕大的光影。
姜妙行所悟道境已然被鬼圣所坏,此生无望,能够与鬼圣同归于尽,正其所愿,所以当即不顾一切,发动了自爆。
众人望着那团浓烈的光芒,情知姜妙行必死无疑,即便那鬼圣拥有莫测手段,就是逃了出去,修为也必然大幅下跌。
眼见桑北射出惊天一剑后,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众人慌忙奔过去,就见桑北气息极其微弱,一身真元似已宣泄一空,方知那场召唤和爆发出的一击实在消耗太大。
这个时候,随着那一弯月牙钻出云层,周边的黑暗中,一个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纷纷高高跃起,飞扑而来。
“萧煮雨,佑王殿下早就知道你素怀不臣之心,今夜你临阵倒戈,与逆贼沆瀣一气,罪不容诛!左右,凡斩杀战侯、承钧和那天择之子,都论首功,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杀!”
一个身影慷慨陈词,战侯看去,却是杜随,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挣脱封印的。
“退回凤舞阁,那里布置核心阵图,堪可一战!”
卢成大声疾呼,招呼众人一起退向凤舞阁。
战侯却没有跟他们一起退走,转眼间已然被一众修士围在当中。
“萧煮雨,束手就擒还有一线生机,负隅顽抗此地就是你的埋骨之地!”杜随冷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今夜大有隐情,萧某当亲自向圣上禀报,至于萧某该定何罪,当由圣上定夺!只不过,萧某有一言相劝,不要逼我,我的剑不想沾上国民之血!”
战侯面对重重围困,面不改色。
“冥顽不灵,休怪杜某无情!”
随着杜随手势落下,周边修士潮水涌上。
“他们非我对手,杜随,可敢和我正面一战?”
杜随面浮讥笑,并不答话。
战侯口中轻轻叹息,一步跨出,已然穿越重围,冲向杜随。
同一时刻,那些修士已然被无形的力量撞飞出去。
“杜随,你恶意栽赃萧某,已触犯我秉持心道,但本侯给你机会,倘你挡住我三剑,饶你不死!”战侯声音冷厉,心中对这小人实在厌恶到了极点。
“你既如此自信,如你所愿!”
说话间,杜随毫不回避,竟向着战侯迎面冲去。
大地上,一道深邃的剑痕正快速延伸,所有被波及者俱被远远震飞。
战侯脚底重重一踏,一股凌厉剑气自大地中穿透而出,杜随看去猝不及防,顿时被剑气击中,肉身撕裂,血雨飘洒。
同一时刻,周边数十个修士一如他本人,肉身齐齐破碎。
“战侯,你说的冠冕堂皇,却假仁假义,当下杀了这么多人,罪无可恕,你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一声冷笑传来,却不知传自何方。
“素闻这杜随一身替死剑道出神入化,本侯明明锁定他,却依旧波及了那些人,可恨!”
脚踏大地,一念间魂归故里,战侯瞑目。
剑气破空,一个身影被远远击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却有赖那一枚官印护身和周边修士共同分担,总算逃脱了战侯的必杀一击。
“萧煮雨,知你素怀公义,今夜杀了这么多无辜者,你的心真的不会痛吗?所谓血债血偿,今夜正是你报应之时!”
杜随头发散乱,一脸血污,手中一枚官印放大如斗,突然间投掷出去,砸向战侯!
战侯脚底重重一踏,剑光破空,轰然劈开那枚硕大的官印。
就见那枚破碎的官印瞬间化出无数颗纸醉金迷的眼睛,那些眼睛齐齐看向战侯,战侯虽然瞑目,却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晕眩,暗道不好,再要捕捉对方气息,却被那些利禄之气遮得严严实实,毫无影踪。
“战侯,你觉得世人皆醉,其实醉的只是你一人罢了,你如此不识时务,活该一辈子郁郁不得志!”
冷笑声中,一柄剑无中生有出现,眼见得就要刺入战侯的胸膛。
战侯仰天怒吼,喷出一道血虹,蓦地探手一抓,便抓住了那把黄金小剑。
岂知那把小剑溜滑无比,竟如泥鳅一般挣脱掌控,噗的一声,已深深扎入血肉中!
“世人利欲熏心,你区区一个侯爷,如何挡得住!”
杜随冷笑,笑声戛然而止,就见一道剑光破空,当即穿透了他的肉身。
杜随惨叫,远远倒飞出去,却于中途被一张惨白的手抓住,想要挣扎,却无力反抗,冷不防看见一张雪白的面孔,惊的是,那张脸却是平的,裹着一张白布,很是平滑,当即一个公鸭般的声音道:“别怕,咱家今夜只来观战,不杀人!”
说话间,那张手一挥,将一道袭来的剑光当场扫飞,干笑道:“杜随,咱家救了你一命,如何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