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亮、陈永福、张天琳策马立在黑夜中,看着前方惊慌失措的明军,以及向两边偷偷移动的零星火把,他们就知道,明军正在实施左右包抄之计。
这计,他们用过不知多少回。
深夜中伏,在深谷绝涧,要么后撤、要么前冲,只能逃。
在这平原地带,有反败为胜的机会,那就是两翼包抄,以更大范围的反包围,破敌人的埋伏圈。
刘芳亮提起方天画戟,画戟前指:“陈将军,张将军,明军果然中计。”
“哈哈......他们不知道,左右两边,咱们也有埋伏。”
“他们两翼包抄,咱们三面埋伏。再分割包围,更容易吃掉这伙明军。”
陈永福提霸王裂天枪,欣喜道。
“磁侯,这伙明军,他们的目的,是救援回郭镇,保住粮草。”
“若遇顽强阻击,可能胆小逃跑,撤回大营。”
“末将建议,趁着夜色。埋伏一阵,立马后撤。徐徐后撤,徐徐埋伏。如此者三,明军必胆寒。”
“到时候,咱再发起总攻,必能一战溃之。”
张天琳提长柄大刀,不屑道。
“好......”刘芳亮大喜:“张将军果然好计谋!”
“我领中军先撤,左右翼射击一阵,立马后撤三里,再行伏击。”
“末将遵令......”陈永福、张天琳大声领命,迅速策马,向左右两翼杀去。
黑夜中,惠登相?手持黑铁枪,带一万兵马,人衔枚、马裹蹄,从左路迂回,杀将上去。
“弟兄们,狭路相逢勇者胜,夜里相逢胆大者胜。打夜战,靠的就是胆子大。”
“厉鬼来了,咱也不怕,咱就做那抓鬼的阎王,此战必胜。”
惠登相?小声低吼,给众将士壮胆气。
一众将士闻言,果然胆气上来,前进的速度,都快了些;口中的呼吸,也兴奋了些。
一名年轻校尉王朗,手提长枪,偷偷以枪把击马,冲在最前。
他要跟惠将军学,万军之中,三进三出,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深夜之中,迂回包抄,正好打贼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抓住一次,就能成名立万,冠绝军中。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王朗正提枪纵马,杀向前去。突然,黑夜中无数铁箭,如飞蝗般射来。
“啊……”王朗惨叫一声,身中十数箭,落马死绝。
左、右、前三面射来的密集铁箭,将冲在前头的明军,完全覆盖。
一时之间,整整射死将士一千多人、战马一千多匹。
几名亲兵,快速举盾,护住惠登相?,惠登相?才免受铁箭之伤。
“撤……”惠登相?大吼一声,立即勒马后撤,这个喜好在万军中冲杀的猛将,也胆寒了。
为黑夜中未知的恐惧而胆寒!
星光下,王允成提着破甲长槊,带一万兵马,也是人衔枚、马裹蹄,从右路迂回,杀将上去。
王允成长槊一指,想要迂回大些,直接去捅明军的屁眼。
可刚行到半道,还没迂回到位。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无数铁箭,突然从黑夜中射来。王允成身边,无数亲兵立马被射落下马,死伤惨重。
“撤……”王允成也大吼一声,快速勒马后撤。
一路狂撤,直接撤到马进忠身边,也看到了一脸憋屈怒气的惠登相。
“马将军,狗日的贼军,竟然两面设伏,气死老子!”王允成提破甲马槊大怒。
“狗日的,要是能等到天亮,末将一枪一枪,把这些只敢放冷箭的怂货,一个扎一个大血窟窿,让他们慢慢死!”惠登相提黑铁枪,也愤怒不已。
看着愤怒的两将,主将马进忠则是焦虑不已。
他的任务,是救援受到攻击的粮草基地回郭镇。半路被阻,不得前进,这如何是好?
“两位将军,贼军有没有追击?”李进忠咬着牙,恨恨道。
“李将军,没有!”王允成恼怒道。
“将军,我这边也没有。”惠登相也气呼呼道。
李进忠咬着牙,低吼:“奶奶的,只敢放冷箭,不敢追击,足以说明,贼军兵力不足,是小股袭扰。”
“一小撮贼军,就想拦住我三万精锐骑兵,这是痴心妄想。”
“贼人放箭,咱们也可以放箭,他们从哪儿射来,咱们就从哪儿射去。”
“咱们兵多,箭多,老子就不信,射不过他们。”
“李将军所言极是!”王允成、惠登相大声赞同。
“好……”李进忠猛然提起宣花大斧,大声下令:
“两位将军,给我打起火把,全军摆开架势,全力攻击前进。”
“务必半个时辰之内,击溃贼军,抵达回郭镇。”
“末将遵令……”王允成、惠登相大声领命。
刘芳亮手提方天画戟,张天琳提长柄大刀,陈永福提霸王裂天枪,正摆开架势,摆好阻击阵形,三人突然看到,前方黑夜中,突然亮起无数火把。
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一众明军,叫喊着,壮胆着,公开冲杀过来。
刘芳亮冷笑一声:“想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陈永福、张天琳。”
“末将在。”
“一会儿,本将军集中所有两千盾牌,列阵在前。三千弓弩手,列阵在后。五千骑兵,再列一阵。三阵层叠,堵住明军。”
“两位将军趁夜,从两翼包抄上去。骑马射箭,射乱明军阵型。策马冲锋,冲垮明军。”
“呵呵……敌在明,我在暗。既然他们这么想早死,那咱们就送他们一程。”
“末将遵令!”陈永福、张天琳大喜。
两人立即率本部兵马,人衔枚、马裹蹄,看着涌来的铺天盖地的火把,从左右两翼悄悄围杀上去。
刘芳亮则骑马挺戟,率领五千最精锐的左营骑兵,列阵在弓弩手之后。
随时准备,给明军最猛烈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