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绿豆对上眼了？！
老黑的这句话，让林凡觉得，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两秒。
只见林凡手里的油刷“啪嗒”一声掉在托盘上，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呆呆地看着老黑。
阳光透过杨树叶子的缝隙，在林凡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他此刻的表情，却像是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甚至，林凡胸腔里一股热流直往上涌，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在老黑那张憨厚的脸上……
他活了二十多年，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最亲密的好兄弟，用“王八”这种词来形容！
“我说老黑！”
林凡咬牙切齿地开口，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抽搐，又气又笑地质问道：“你小子会不会说话？骂谁是王八呢！”
“呃……”
老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比喻得有多糙，黝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忙脚乱地摆着，像是怕林凡真动气：“我、我这不是着急嘛！就是个比喻，话糙理不糙，你别往心里去！”
“还话糙理不糙？”
林凡白眼一翻，故意伸手就要去拿放在一旁的手机：“行，我现在就去把木小姐叫过来，让她评评理，我和她谁是王八，谁是绿豆！”
“别别别！”
老黑吓得浑身一激灵，赶紧伸手拉住林凡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求饶：“兄弟，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嘴笨，不会说话！”
他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往烤架上瞅了一眼，见五花肉的边缘已经烤得金黄，赶紧伸手把肉串翻了个面，那慌乱的模样，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瞧着老黑这副服软的样子，林凡忍俊不禁的差点没笑出声来。
显然，林凡并没有真的生老黑的气。
林凡盯着老黑紧拽着自己胳膊的手，又看了看对方额角渗出的细汗，到了嘴边的调侃突然说不出口，反而陷入了沉默。
空气里只剩下烤肉“滋滋”的声响，还有远处孩子们清脆的笑声。
老黑见林凡不说话，心里更没底了，小心翼翼地松开手，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林凡的胳膊，声音放低了些：“凡子，你跟我说实话，你……不会真喜欢上木小姐了吧？”
这话像一颗石子，猛地砸进了林凡的心湖里。
林凡的身体瞬间一僵，握着油刷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何止是喜欢？
那分明是深入骨髓的情根深种，是哪怕经历了离婚、失去孩子、误会重重，也依旧无法割舍的牵挂。
可这句话，他怎么敢说出来？
一旦说出口，以老黑那直肠子的性子，怕是能当场原地蹦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糊涂！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眼神坦荡得连他自己都快信了：“老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没放下我的那位前妻，怎么可能这么快爱上其他女人的？”
这话一出，老黑瞬间就沉默了。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老黑当然知道林凡对前妻的执念有多深，之前好几次劝过林凡，那个女人把他伤得那么深，不值得他念念不忘，可林凡每次都只是沉默。
现在听林凡这么说，老黑心里的疑虑倒是消了大半，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刚才在电动车上，林凡和木婉清之间那若有似无的氛围，明明就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邻居关系？
八成是互相有好感！
林凡看出了老黑眼底的疑惑，却没再解释，而是转头看向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水库。
深秋的湖水泛着墨蓝色的光，几只水鸟正贴着水面掠过，留下一串涟漪。
林凡盯着那片涟漪，声音轻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老黑说：“老黑，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的那个前妻，她……怀孕了嘛。”
“嗯？”
老黑正琢磨着林凡和木婉清的关系，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珠子瞪得浑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我说凡子，你不会是又哪根筋搭错了吧？”
“难不成你还觉得，你前妻怀的孩子，是你的？”
林凡被老黑这直白的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心里又酸又涩。
他怎么可能没幻想过？
可每次一想到木婉清离婚后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画面，那点幻想就像被泼了冷水般，瞬间破灭。
过了半晌，林凡方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听说，她和那个男人，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又怎么样？”
老黑不等林凡把话说完，直接爆了粗口，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引得旁边帐篷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我艹，凡子，你该不会是想当接盘侠，当个喜当爹的大冤种吧？”
“大冤种”这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林凡的心上。
他愣在原地，看着老黑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要知道，林凡之所以突然跟老黑说这件事，其实是因为心里的渴望在作祟……
他多想重新和木婉清在一起，多想回到过去的日子。
可理智又不停地提醒他，木婉清被其他男人染指过，还怀着别人的孩子，这是他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的坎。
林凡本想找老黑这个好兄弟聊聊，听听他的看法，却没想到老黑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此刻，林凡低下头，皱着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眼底的黯然之色再也藏不住。
烤架上的肉串还在冒着热气，诱人的香味飘进鼻腔，可他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老黑看着林凡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也渐渐消了。
当老黑深吸一口气后，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凡子，你跟我之间，比亲兄弟还亲，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吗？”
“你思想保守，做什么事都追求完美，将来要娶的女人，肯定是希望她的一切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所以我觉得，你要是真跟你前妻重修旧好，就算现在能不介意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过，不介意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可日子久了，你心里那道坎，还是过不去。”
“到时候，不仅你难受，她也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