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喉结滚了滚，没出声，只把牙咬得发紧，腮帮子鼓出硬邦邦的弧度。
他悄悄往林凡那边瞥了一眼……
老黑知道，凡子不会看着他被欺负。
当年在北境，林凡为了保护战友，总会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
现在在这小小的外卖站点，凡子更不会让韩平生这么嚣张。
果然，林凡往前迈了一步。
步子很轻，却像踩在韩平生的气焰上，瞬间把那股子嚣张压下去半截。
林凡没看老黑，只盯着韩平生，眼底的冷光像结了冰的刀，连声音都透着股寒气：“韩平生，说话别太过分了。”
韩平生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突，往后缩了缩，却很快又硬撑着扬起下巴。
他转了个身，把注意力全放在林凡身上，用手指点了点林凡的胸口，指尖沾着泥灰，蹭在林凡红色外卖服上，留下个黑印。
“新来的，你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林凡是吧？”
韩平生的语气里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打量：“看在你刚入职，不懂规矩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我劝你，以后离孙国强远一点，别跟个傻子似的凑过来。”
“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的订单能不能准时送，罚款多不多，可都在我一句话里。”
就在这瞬间，林凡忽然明白了。
他盯着韩平生丑恶的嘴脸，再回头看了眼老黑紧绷的肩膀，心里的雾一下子散了。
刚才韩平生对着老黑嚷嚷、骂他废人，不仅仅是为了羞辱老黑，更是在自己面前立威！
他这是想把自己也从老黑身边推开，让老黑彻底变成没人敢靠近的孤家寡人。
面对韩平生的威胁，林凡忽然“嗤”地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像根细针，扎得韩平生心里发毛。
林凡的笑里没有半分惧意，全是看透把戏的轻蔑，连眼角都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弧度，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闹剧。
这一笑，立刻把韩平生身后的三个跟班给炸了出来。
最先跳出来的是那个嚼口香糖的，他“啪”地把口香糖吐在地上，用鞋底碾了碾，撸着袖子凑到林凡面前。
“林凡是吧？别他妈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底细？一个从宁州来的乡巴佬，小地方出来的穷酸货，也敢跟我们生哥作对？”
“就是！”
耷拉着脑袋抠指甲的那个也直起腰，手指还沾着指甲缝里的泥垢，却敢伸着指头戳林凡的胳膊。
“宁州？要不是你，我们连这破地方的名字都没听过！识相点就乖乖听生哥的话，离孙国强远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显然，韩平生早从站长那儿摸清了林凡的来路。
一个从南方小城逃来东洲市南关区的“外乡人”，没背景没靠山，看着就好拿捏。
几个跟班越说越得意，唾沫星子横飞，眼神里的鄙夷像要溢出来。
林凡听着这话，实在没忍住，仰头笑出了声。
那笑声不是轻蔑，是真觉得可笑，肩膀都跟着抖了抖：“就你们这几个跳梁小丑，也配在这里蹦跶？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这话像巴掌似的扇在几个跟班脸上，他们瞬间涨红了脸，刚要张嘴反驳，韩平生的脸色“唰”地沉了下来。
他往前跨了一步，挡住身后的人，拳头攥得指节发白，声音里满是怒火：“你他妈说什么？有本事再跟我说一遍！”
在韩平生眼里，老黑还有武馆那层虚虚实实的靠山，他多少有点忌惮，可林凡就是个没根没底的乡巴佬。
这样的人，他一只手就能捏死。
现在林凡竟然敢当众嘲讽他的人，还敢跟他叫板，这让他怎么忍？
“韩平生，你给我听好了。”
林凡收住笑，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像淬了冰：“孙国强是我兄弟。以后你再敢动他一根手指头，再敢让他受半点委屈，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话音落时，林凡眼底迸出的寒光像刀子似的，直刺韩平生的眼睛。
那眼神太吓人了，带着股见过血的狠劲，声音更是低沉得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连风都跟着冷了几分。
韩平生和三个跟班吓得“噔噔噔”连退好几步，有个跟班脚底下拌了个趔趄，手忙脚乱扶住旁边的电动车，才没摔在地上。
他们看着林凡，就像看着一头突然亮出獠牙的野兽，刚才的嚣张全没了，只剩下慌。
周围早就围了不少人，有站点的同事，有早点摊的摊主，还有路过的骑手。
大家都踮着脚看热闹，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谁都知道韩平生平时欺负人惯了，什么时候见过他被人吓得脸色煞白、连退好几步的？
韩平生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那些目光里有嘲讽，有看戏，还有幸灾乐祸。
这让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比刚才被老黑气到时还要红。
一个乡巴佬，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还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
妈的！
一个乡巴佬也敢跟我装逼？
我竟然还被他唬住了？
韩平生越想越气，胸口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响。
只见他猛地抬起手，指着林凡，怒不可遏地咆哮：“你这个王八蛋！还敢在老子面前装腔作势？今天不把你打得哭爹喊娘，我他妈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说着，他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纹得歪歪扭扭的青龙纹身，就要往林凡身上扑。
周围的人吓得赶紧往后退，生怕被波及，有几个同事还忍不住喊了句“别打架”，却没人敢真的上前拦着。
就在韩平生的拳头快要碰到林凡胸口时，围观的人群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被撞得“哎呀”一声，紧接着，一个比韩平生还高半个头的男人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他穿着黑色短袖，肌肉把衣服撑得鼓鼓囊囊，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走路时肩膀微微晃动，带着股慑人的气势。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壮硕的小弟，同样穿着黑衣服，眼神凌厉地扫过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