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是我糊涂了……”
叶雨晴自嘲地笑了笑，心里的疑惑瞬间消散，甚至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我刚才就是太急了，才会冒出这么可笑的念头。”
木婉清听到这话，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却又泛起一丝苦涩。
她何尝不想承认，这孩子就是她和林凡的？
可她答应过阿依娜扎，要帮她保守秘密，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孩子的真实身份。
叶雨晴看着她落寞的模样，又想起刚才林凡痛苦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婉清，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以后真的别再这么做了。”
“今天是林凡喝醉了没醒，要是他醒了，知道你用别人的孩子安慰他，他会更恨你的，你们之间已经够僵了，别再添新的矛盾了。”
她顿了顿，语气又软了些：“而且……你还是尽量跟林凡保持距离吧，这样对你们俩都好，省得再互相折磨。”
木婉清沉默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的月色上，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所有人都以为这孩子不是林凡的，可只有她知道，这个孩子是她和林凡的希望。
刚才林凡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从来没有放下过她，更没有放下他们的孩子。
这一刻，木婉清的心里满是窃喜。
或许，自己和林凡之间，真的能破镜重圆……
……
天际刚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微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客厅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影。
此时，沙发上的林凡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像是被晨光惊扰，缓缓睁开了眼睛。
林凡刚一睁眼，一阵尖锐的刺痛就从太阳穴蔓延开来，他忍不住皱紧眉头，抬手按了按额头，心里暗自嘀咕——这二锅头也太烈了，头跟要炸开似的。
他没有急着起身，而是保持着平躺的姿势，目光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纹路。
因为，他想起了昨晚的梦。
那梦境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梦里，他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子，宝宝软乎乎的小手抓着他的手指，他的掌心还能清晰记得触碰孩子胖乎乎脸蛋时的温热触感。
连孩子咯咯的笑声都还在他耳边回荡。
“太真实了……”
林凡下意识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像是还能感受到梦里的温度。
可下一秒，林凡的眼神就黯淡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哪有什么真实，不过是自己日思夜想攒出来的幻梦罢了。
自己的孩子，早就没了！
这几个月以来，他经常都被噩梦纠缠，要么是北境战场上的血色，要么是木婉清绝情转身的背影，昨晚这场美梦，倒像是上天可怜他，给的一点甜头。
林凡轻轻叹了口气，正准备坐起身，却感觉到身上盖着一条带着淡淡馨香的毯子。
这让他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后，猛地环顾四周。
熟悉的客厅布局，茶几上还放着昨晚他送来的粑粑柑，这分明是叶雨晴和木婉清的家！
一瞬间，林凡的脸色就变了，后背甚至冒出一层冷汗。
自己昨晚喝得酩酊大醉，该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尤其是梦话……
万一自己在梦里喊着某个人的名字，要是让木婉清听到，知道自己到现在还没放下过去，还对那个没了的孩子耿耿于怀，那可是太丢人了！
毕竟木婉清现在怀着别人的孩子，自己这副念念不忘的样子，只会显得自己可笑又可怜。
就在林凡心神不宁的时候，对面沙发上传来一阵动静。
只见老黑揉着眼睛坐起身，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宿醉的迷茫。
他左顾右盼了一圈，看到陌生的客厅和身上的毯子，老脸瞬间涨得通红。
显然，老黑也意识到自己昨晚在两位女邻居家睡着了。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目光不经意间对上林凡的视线，立刻挤了挤眼睛，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赶紧溜”，然后飞快地起身，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
可两人刚站直身子，厨房里就传来了碗筷碰撞的轻响。
紧接着，叶雨晴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上放着几碗热气腾腾的粥和几碟小菜。
“婉清，出来吃早餐了！”
叶雨晴扬声喊了一句，转身的瞬间，目光就落在了沙发前的林凡和老黑身上。
看到林凡的那一刻，叶雨晴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想起昨晚林凡在梦里哭喊着“别打掉孩子”的模样，还有木婉清握着他的手贴在小腹上的场景，叶雨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林凡被她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完了，自己该不会真说什么不该说的梦话被听到了吧？
这时，木婉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身上换了一件浅粉色的家居服，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
她刚走到客厅，就和林凡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的瞬间，木婉清的娇躯明显一颤，昨晚林凡痛苦挣扎的模样、他手贴在自己小腹上时的安心表情，还有自己在他身边无声的哭泣，全都涌上心头。
她的俏脸瞬间泛起两朵红晕，眼神慌乱地移开，不敢再和林凡对视，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这模样落在林凡眼里，更是坐实了他的猜测。
林凡只感觉自己头皮一阵发麻，只觉得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甚至能想象到，木婉清肯定听到了什么，说不定还在心里嘲笑他……
都离婚这么久了，还惦记着过去，真是没出息。
就在这极其微妙的气氛快要凝固时，老黑猛地挠了挠头，打破了沉默。
他脸上堆着憨厚的笑容，语气带着歉意：“叶小姐，木小姐，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昨晚喝多了，竟然在你们家睡着了，还让你们费心收拾，真是麻烦你们了！”
他一边说，一边给林凡使眼色，示意他赶紧附和。
林凡这才回过神，连忙跟着点头，声音有些干涩：“昨晚多谢你们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个，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老黑搓了搓手，拉着林凡的胳膊就想往门口挪，显然也觉得在女邻居家留宿又蹭早餐有些不好意思，只想赶紧逃离这尴尬的氛围。
林凡心里早就盼着这句话了，忙不迭地跟着点头，脚步已经下意识地往门口迈。
可他们刚走两步，叶雨晴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林凡，孙哥，等等！”
两人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叶雨晴。
只见她端着刚盛好的粥，语气带着几分客气：“我都给你们做了早餐，不吃就浪费了，吃完再走吧，也耽误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