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夕阳的橘红碎光，擦着林凡的外卖服衣角掠过，却没带起半分燥热……
因为后座的龙倾月，正把小脸蛋完完全全贴在他的后背上。
那点柔软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渗进来，像颗温温的糖，慢慢化开在林凡的脊骨上。
龙倾月的双手绕到林凡身前，指尖轻轻扣着他腰侧的衣料，不敢太用力，却也不肯松开分毫。
虎口贴着他腰腹紧实的线条，她能清晰感受到他骑车时轻微的肌肉起伏，那是和写字楼里久坐的男人完全不同的、带着烟火气的力量感。
风在耳边呼啸，卷起她海藻般的长发，几缕发丝缠在林凡的脖颈间，痒得他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唔……”
龙倾月轻轻哼了一声，不是不舒服，是觉得甜。
风里好像混了街边奶茶店飘来的焦糖香，又好像是林凡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总之每一口呼吸都软乎乎的。
这让龙倾月忍不住悄悄把脸颊蹭了蹭他的后背，布料吸了一天的阳光，暖得刚好，比坐在宝马副驾里吹的空调风舒服一百倍。
她甚至敢稍微晃了晃腿，裙摆扫过电动车的挡泥板，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一刻没有KpI，没有汪主管的冷眼，没有温经理的纠缠，只有风、夕阳，还有身前这个能让她安心依靠的背影。
龙倾月忽然觉得，所谓的“诗和远方”哪里需要去远方找？
就这么坐在小电驴后座，搂着林凡的腰，哪怕只是绕着街骑一圈，也够她偷偷开心好几天。
而林凡，早已没了心思去管身后跟着的宝马和奥迪……
龙倾月的体香正一缕缕往他鼻子里钻，不是商场里刺鼻的香水味，是种清清淡淡的栀子香，混着她身上的体温，勾得他心跳像被风吹乱的鼓点，“咚咚”地撞着胸口。
这让林凡握车把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指节泛出一点白，连电动车的速度都下意识慢了些，怕风太急吹着她。
林凡脑子里却忍不住乱糟糟地转。
他不是没幻想过安稳日子。
比如傍晚送完单，回家能有个人留盏灯，桌上摆着热菜，淡忘一切曾经让他伤感、痛苦的记忆。
刚才龙倾月贴上来的那一刻，林凡甚至晃了神，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好像也不错。
龙倾月多好，漂亮、温柔，不嫌弃他送外卖，还愿意跟他挤小电驴。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硬生生按了下去……
他没有忘记，当年是因为爷爷告诉龙倾月自己龙渊王的身份，龙倾月才肯应下这婚约的。
龙倾月是龙家大小姐，本该坐在豪华轿车里，被人捧着护着，而不是跟着自己这个外卖员”风吹日晒。
他怕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怕她只是一时新鲜，更怕自己当真了之后，她会后悔……
后悔放弃锦衣玉食，来陪他过这种“化凡”的苦日子。
“林凡……”
龙倾月的声音轻轻飘过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她的下巴抵在他的后肩上，气息拂过他的耳垂，痒得他心里又是一软。
“我跟汪主管她们说你是我男朋友……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林凡心里叹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声音被风吹得轻了些，却足够龙倾月听见：“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龙倾月的眼睛瞬间亮了亮，手指悄悄松了松，又立刻攥紧，好像怕他反悔似的。
可还没等她把笑意挂到脸上，林凡的话锋就转了，语气里多了几分正色，连骑车的动作都稳了些，像是在说一件很认真的事。
“不过……以后还是别让我假扮你男朋友了……”
“……”
刹那间，风好像突然停了。
龙倾月搂着他腰的手猛地一僵，指尖掐进了他的衣料里，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她的娇躯轻轻颤了颤，刚才还暖乎乎的脸蛋，瞬间没了温度，只能感觉到布料下林凡的后背，硬邦邦的，像隔了一层冰。
她懂。
林凡不是生气，是在拒绝。
他怕假戏真做，怕自己陷得太深，更怕……他自己也控制不住动心。
这些日子，她的靠近、她的示好，他都看在眼里，可他始终隔着一层东西，不肯让她再往前一步。
只见龙倾月美目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被风吹灭的烛火，连带着刚才心里的甜意，也瞬间变了味，涩得她鼻尖发酸。
龙倾月想争辩，想说“我没有让你假扮”，想说“我是真心的”，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知道林凡的顾虑，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像在逼他。
最后，龙倾月只是轻轻吸了吸鼻子，把脸埋得更深，声音闷在林凡的后背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嗯……我知道了。”
手指却悄悄往回收了收，只敢用指尖轻轻捏着他衣角的一小片布料，像是抓住最后一点可怜的温暖。
而身后的宝马车里，汪梅透过车窗看着前面那一幕，忍不住嗤笑一声，对着手机说道：“阮组长，你看到没，她那副样子，跟块牛皮糖似的粘在男人身上，真是白长了张好看的脸。”
坐在奥迪车内的阮蒙，撇撇嘴，目光落在林凡那辆印着“饱了么”logo的电动车上，满眼不屑：“可不是嘛，等会儿到了地方，看他们所谓的朋友是不是也是送外卖的，到时候有她丢人的！”
两人在电话里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注意到，前面电动车上的那对身影，哪怕隔着风，也透着一种她们永远不懂的、属于彼此的温柔。
哪怕这份温柔里，还藏着一点说不出口的酸涩。
……
电动车的刹车声在街边轻响，林凡脚撑落地时，龙倾月还没从刚才的失落里完全缓过来，指尖依旧捏着他衣角的一小块布料，抬头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晃了晃神。
眼前的西餐厅通体裹着暖金色的灯光，落地玻璃窗擦得一尘不染，映着天边最后一抹橘红。
门口站着两位穿黑色燕尾服的侍者，白手套挺括得没有一丝褶皱，见有人来，立刻躬身露出标准的微笑。
这是鎏金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