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对儿子的上心程度令姜望舒咂舌，前脚他们刚聊完，后脚他就给姜望舒送了个好消息。
“听说姜董有收购天和娱乐的想法？”
“傅总消息灵通啊。”
傅承乾也没兜圈子，直言道：“我有天和娱乐10%的股份，不知道姜董感不感兴趣？”
百分之十？姜望舒一顿。她如今缺的正是这么多，眼神一暗，笑了笑说：“那我就先谢谢傅总了。”
“客气了。”
天和娱乐是如今娱乐圈的龙头大哥，造型能力非凡。创始人李天和是出了名的传媒大亨，可惜老爷子走得太早，儿子又不争气，天和娱乐表面看还是屹立不倒的行业标杆，可姜望舒却查到李天和他儿子已经开始变卖海外资产填窟窿了。
刚接完傅承乾的电话，余东推门进来，见他脸色一般，她猜测进展不顺，“怎么……他没同意？”
余东点头，“嗯，天和那边死活不同意收购。”
有这个结果姜望舒并不意外，她也不失望，继而问余东要了一样东西，“把他在赌场的账单给我。”
李天和他儿子是个赌徒，每年都在她的赌场里几亿几亿地输。98年金融危机，再加上他又不善经营，名下的资产缩水一大半。外头风光鲜丽，内里早已腐朽，只差她推一把了。
姜望舒把账单合上，吩咐余东：“去告诉他，下午我会登门拜访，就说我想再和他聊聊收购的事情。”
“好的。”
＊
李公子大名李宝华，名儿取得够用心，又是宝啊又是华的。人却不咋地，肥头大耳，顶了张猪脸，一看就是用金钱酒色浸染出来的酒囊饭袋。
看多了花霆珏那张脸，突然“审美”大跳水，姜望舒向来嘴毒，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工作不易，她都混到和猪谈生意了。
她勾了勾唇笑笑，礼仪达到，只是笑不达眼底，“李董，我今天是来和您再谈谈收购事宜的，您放心，我给的价格一定合理公道。”
李宝华翘着二郎腿点了支雪茄，很是潇洒地吐了口白烟，不屑地蔑视着姜望舒，语气轻狂傲慢：“呵，没什么好谈的，不卖就是不卖。”
姜望舒也不在意。
男人眼珠子转了转，上下扫了她一眼，露出油腻猥琐的笑，色眯眯地说：“都说姜董长相不俗，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比我的那些红粉知己漂亮多了。不如你陪我喝杯酒？喝了酒什么都好谈。”
“哦……这样啊。”姜望舒不生气，也不急，慢条斯理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纸，手轻轻一甩，白花花的资料撒了一地。她干脆勾了把椅子坐下，摆出冷笑问他：“那请问李公子什么时候把欠我赌场的钱还了啊？我着急用。”
闻言李宝华当场脸色巨变，身体僵硬，仿佛被石化了般。不可思议地瞥了姜望舒一眼，他缓慢地捡起地上的东西，定睛一看后差点晕死过去。
他朝姜望舒怒吼道：“我没欠那么多！”李宝华攥着纸，跟杀猪似的，愤怒地大喊大叫：“只有十亿！十亿！！”
姜望舒眉梢一挑，却说：“不算利息啊？当我傻子呢。”至于利息多少，她说了算。
“我不认！”李宝华把账单扔地上。
姜望舒管他认不认，偏头喊“余东”。
“在。”余东随时候命。
她眼神发冷，给余东指了指李宝华，又指了指桌上的酒，皮笑肉不笑地说：“李董不是想喝酒吗？你去给他倒两杯。”至于怎么倒？当然是把酒倒嘴里从喉咙口灌下去咯。
余东得了吩咐，让两个黑衣保镖控制住李宝华，一只大手死死把他的嘴撬开，任凭李宝华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呜”了两声，“咕嘟咕嘟”地咽下两大杯白酒，余东才放开他，拿毛巾擦了擦手。
“呕……”李宝华像死狗一样瘫软在椅子上，胃里翻江倒海。
“酒我也陪了，该谈正事了。”姜望舒满意了，站起身来，讥诮地睥睨着他说：“是拿了钱去国外逍遥自在还是待在国内死守着家业担惊受怕，全凭李公子你自己选了。”
“好好斟酌吧，今天晚上八点我来收答案。”她留下一句话，转身带人离开。
＊
八点，姜望舒准时到达。
刚打算进门，余东制止了她，将她拦在门外，“老大，等会儿再进吧。”
姜望舒面露疑惑，正想着问为什么，不想下一秒却听见屋内传来一阵靡靡之音。她恍然大悟，心想真是佩服这个好色又无能的李宝华，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不住下半身那二两肉。
她嫌恶地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两步，让余东他们去处理，“去，把他给我拖出来！”
李宝华这几个小时想了不少办法，见效甚微。可他一时半会凑不齐那么多钱，心里压力大得让人燥热难耐，色迷心窍的他禁不住又和女人滚床上解压消愁了。
当余东浩浩荡荡地带着人闯入房间时，他正一脸销魂地躺在美人的温柔乡里，随之而来的是女伴的一声穿破天的尖叫。今晚才真正来临。
李宝华匆匆忙忙收拾好，看着稳坐主位的姜望舒脸黑能滴水，咬牙问：“姜、董，这是什么意思？”
姜望舒抬手点了点手表，“八点了，该谈事儿了。”她眼神发狠地警告道：“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我一生气给你剁了。”她的视线微微下移，吓得李宝华连忙捂裤裆，啐骂一句最毒妇人心。
“我不卖！”李宝华还想挣扎一下。
天和是他爸一手创立的，卖了和背叛祖宗有什么区别，他绝对不会卖的！
姜望舒懒得和他废话，干脆合上眼闭目养神，一旁的余东则心领神会地带着人将李宝华团团围住。
“啊！”一道冲破天花板的嚎叫在李家别墅再次响起。
姜望舒嫌吵地揉了揉耳朵。她手底下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今天带的人不光长得穷凶极恶，下手也一个赛一个的狠。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听得人心情格外愉悦。
李宝华被打趴在地，鼻青脸肿的，上气不接下气儿，连连哀求后终于再也撑不住了，点头同意，“行行行，我答应……我答应。”他气若游丝地说。
姜望舒一个眼神，余东两步上前把合同摆在李宝华面前，她成了心要恶心李宝华，故作惊讶地说：“呀，早说不就完了吗？白挨一顿打，我还差点以为李董你就喜欢这样的呢。”
李宝华恨得牙都要咬碎了，恶狠狠地瞪了眼姜望舒，然后又忌惮地缩回脖子，心道这小娘们可真他娘的狠呐，心毒嘴也毒。他现在浑身痛的要死！他也不想卖掉手里的股份，可他更不想最后被赌场那些不要命的追债，那群人都是些丧良心的畜生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内心挣扎纠结，最后他只能默默在心里给李家的列祖列宗忏悔道歉，尤其是和他爹。
屋外吹来一阵无名冷风，他浑身的肥肉随即剧烈抖动，李宝华立即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声音颤抖地祈祷道：“爸，你可别来找我啊，我也是被她逼的……”
李宝华怕鬼，尤其怕他爸的鬼魂。
姜望舒更加瞧不上他那怂样，又给了余东一个眼神示意，余东上前踹了脚李宝华。只见地上的李宝华“哎哟”一叫，随即姜望舒不耐烦地催促他：“嘀咕什么呢？赶紧签字吧，李公子。”
李宝华唯唯诺诺地爬起来，又暗戳戳剜了眼姜望舒，抹了把脸，拽过余东手里的笔，看着白纸黑字他又犹豫了。最后干脆心一狠，把眼闭上痛苦地签了字。
“催催催，好了吧？”他难得硬气一回，大手一挥，文件就这么被他甩到姜望舒面前。
姜望舒没空和他计较，纯属浪费时间，她拿起签好字的股权书，带着人撤离。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她美丽冷艳的笑容在李宝华看来阴森渗人，只见女人红唇一张一翕像茹毛饮血的女鬼，她说：“别忘了还钱啊，李公子。利息我会给你优惠点，只是想提醒你……下次我手底下的人可不会这么温柔地待客了。您多担待点，欢迎常来啊。”
说完，她走了。
回想起刚刚那一幕，李宝华身体不自觉颤抖，他又不敢真的做什么，只能“砰”的一声用力关门，以此来作为他“强硬有力”的回应。
双腿一软，他背靠着门身子缓缓滑落下去，嘴里念着“完了完了”，绝望地跌坐在地上。可不是完了吗？
上了车余东建议姜望舒：“老大，就这么放李宝华在外逍遥？要不要让人解决了？”
姜望舒“嗤”地冷笑一声，丝毫不把李宝华放在眼里，“费那个劲干什么，一个只会吃喝嫖赌的废物，他有本事先戒掉几十年的赌瘾再说吧。何况外面有的是人会收拾他，轮不到我动手。”
天和顺利收入囊中，她把股权书递给余东，“你去处理一下。”
余东：“好。”
＊
谢方舟近来可谓是风头无两，唱片大卖，还接了一部大热门翻拍剧的男主，他虽然谈不上是天和的一哥，但两只脚早已踏入了预备役队伍。
他一向爱拜高踩低，不敢和一哥一姐们明着来，于是便暗戳戳使绊子恶心人，对比他地位低的竞争对手下死手，公司都快成了他拉帮结派的战略地了。可偏偏……无人奈何得了他。只能忍下苦果。
“舟哥好。”“舟神。”一路上的人都得低着头弯着腰和他打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帝王出巡呢。
谢方舟昂首挺胸，得意地收下一切恭维，因为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屈居人下的谢方舟了，他是日后的天王巨星。
前方距他十几米的电梯门缓缓关上，谢方舟瞥见一道极为熟悉惊艳的倩影快速从他眼前闪过，好像记忆里的那个人，他顿时心生忧惧。
他问经纪人：“那是谁啊？”能被天和的高层们簇拥着的人，身份一定不凡。
经纪人把他拉到一旁，左瞧右看发现周围没什么人才压低声音极小声地告诉他：“据说是新上任的高层，这天和的天怕是要变了，你注意点。”
谢方舟听完惊出一身冷汗，他只希望今天是他眼花看错了，不然他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将化为齑粉。对！一定是他太累了眼花了，他心底默念，给自己洗脑。他才不要回到过去！
他的经纪人见他满头大汗，担心又着急地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啊？”这可是他的摇钱树啊，可不能出问题。
谢方舟脸有点白，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强装镇定地找了个借口，“没……没有，可能有点冷。”
都秋天了，冷是正常的。他的经纪人听了也没怀疑什么，把手里的围巾给他，“披着吧，暖和些。”
经纪人了解他的性子，宽慰他：“你别太着急，等我先把消息打探清楚，探探口风，到时候再带你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