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时候的他还没意识到这点,只记得从父皇口中得知这首诗里的表面意思后,他羞得脸都红了。
根本不敢再听下去,匆匆向傅玉棠道了一声歉后,便捂住耳朵跑了,连续好几天不敢见人。
后来还是邵景安找到他,见他一脸羞窘,恨不得钻进地里的模样,便蹲下身,温声为他释义,告诉他那首诗的作者只是通过描写古代君臣知遇的典故,表达对理想关系(如忠诚、信任)的向往,并非父皇说的什么断袖。
他还说,一切都是父皇的戏谑之言,让他不必放在心上。
听到邵景安这解释,他心里这才好受了点儿,满腔的窘迫也稍稍消散了点儿,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抬头对邵景安说道:“那按照太傅您这说法,我把这首诗送给阿棠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因为,我也希望我和阿棠的关系充满了忠诚和信任,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永远不会忘了对方。”
“……”
沉默两秒钟,邵景安艰难点头道:“你要是这么想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闻言,他立马高兴起来。
所以不是他有问题,是父皇有问题啊!
是父皇学问不精,才把单纯美好的友谊当成那断袖之癖!
思及此,他一扫前几日的羞恼,重新恢复往日的活力,扯着邵景安的袖子追问道:“那太傅呢?太傅有没有给人送过这首诗呢?身边有没有那种一辈子都想在一起的人呢?”
“并无。”邵景安摇头道。
“那、那也没有喜欢的人吗?”他又问道。
“没有。”邵景安再次摇头。
“这怎么可能啊?”
他挠着头,不明白邵景安为何会没有喜欢的人,神情茫然道:“那你也不喜欢阿棠吗?
阿棠他人可好玩了!我最喜欢他了!
哦,对了,还有皇兄也喜欢他,父皇也喜欢他,太傅你难道就不喜欢他吗?”
听到这话,邵景安先是一怔,随即眉眼舒展,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极,抚着他的脑袋道:“喜欢的。
但我对他的喜欢,与对你和太子的喜欢是一样的。
这是师父对徒弟的喜欢,与你口中想要共度一生的喜欢不一样。
甚至,和你对他的喜欢也是不一样的。”
当时他并不明白邵景安话里的各种喜欢有什么区别,直至长大后,方才明白邵景安是在告诉他并没有心上人,身边并无共度一生的人。
没心上人,却突然冒出个自小定亲的未婚妻,这怎么想都不对吧?
而且,在他看来,邵景安看似温和,实际上并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拿捏的人。
如果他不喜欢王香兰,凭着他的才智,有诸多办法可以退亲,为何要拖到现在呢?
除了拿王香兰当幌子之外,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原因让他迟迟不肯退亲。
这么一琢磨,自家兄长的猜测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有理有据。
原本还以为自家兄长是病情发作,这才弄出个邵景安是断袖的乌龙事件,如今看来倒是自己误会了他了。
不过,事关师长,他并没有像风行珺那般武断下结论,而是抬头看向傅玉棠,谨慎询问道:“阿棠,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阿棠还能怎么看?当然是与我一样的看法啊。”
没等傅玉棠张口回答,一旁的风行珺便已率先开口,无比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