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卧室，已经从扛变成了公主抱。
张黎单膝跪上床，将唐姝轻轻放在纯白色的床上，然后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专注的看她。
怎么看都看不够，眼神像是一双手，喧嚣着、宣泄着他的思念，和疯狂的痴迷。
看她的脸，娇艳的肤色、精致的五官，因为害羞而颤颤巍巍的睫毛，因为渴了、而无意识微张的唇。
她比三年前更好看，就算抛开所有的回忆药引，也能让他移不开眼睛。
看她的头发，从前只到后背的中间，如今已经柔软的贴在腰上。
看她精致的下巴和修长的脖子，因为仰着脸的动作，显得格外的脆弱。
看她可爱的锁骨，像是中世纪最伟大艺术家的杰作，流畅优美的滑至香肩，吹弹可破的皮肤白的晃眼，肩头却还泛着淡淡的绯红。
张黎呼吸沉重了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凑过去，在上面烙下更浓烈的色彩。
再看她因为呼吸加快、而起伏的胸口....
看她好看的白裙。
腰腹处的布料因为他刚刚的拥抱、被泳池的水沾湿，晕成了半透明的既视感。
于是不盈一握的纤腰就在底下若隐若现，朝张黎的手抛媚眼。
再看....
看她堆叠在大腿根的裙摆，
看她修长要命的腿，
看她从头顶到脚尖儿的娇气。
想念了三年的人就在眼前，只是这么囫囵看一遍怎么够？
张黎的双眼更加黑沉，重新抬眼，又看向唐姝的眼睛。
加重了呼吸。
他什么都没做，一片衣角都没有触到她。
唐姝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奇怪，终于在再次接触到他沉魅的眼神时，哆哆嗦嗦的哭了起来。
“张黎...别这样，我害怕...”
*
张黎有些无奈。
从前骗他的时候，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什么都敢做。
现在要玩真的了，却还没碰到，就吓哭了。
“姝姝，不是你说的吗，等上了大学....”
他凑过去些，在她的脸上轻轻亲了亲，低声哄着，
“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从前明明都是你主动...”
男人的体温实在太热，刚刚从泳池爬出来的时候还滴着水，这么短的距离，黑发已经半干。
他凑到唐姝脸边的时候，刘海的尾端、也亲昵的摸在她的鬓角和耳廓。
比什么都要温柔。
四月的A城还在春寒料峭，房子里开着地暖，热气从地板往空气中蹿。
张黎的体温却比室温还要高很多，唐姝只是看他一眼，眼睛都被烫到了。
*
三年前唐姝说的一切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攻略，仗着攻略对象们都是单纯的年纪，并不会真的对她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她向来有恃无恐。
自然什么话都敢说，什么都敢碰。
但现在的情形完全不同。
大家都二十几了....
少年已经长成了男人，荷尔蒙逼得她喘不过气。
唐姝闭上眼睛，眼里一直氤氲的水雾被挤出眼尾，终于汇成了一滴惹人爱惜的泪。
“张黎，别欺负我...”
“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
男人伸手，轻轻触碰她的眼睑，温柔的擦掉那滴眼泪。
绕开娇.艳的唇，轻轻放在她的脖子上。
他的手很大，这动作看起来像是掐着她的喉。
但其实他一点力都不敢使，因为克制，整只手都在轻轻颤抖。
唐姝睁开眼睛，看到一双猩红的眼，近在咫尺。
从前的张黎，连在背后偷偷看她都克制隐忍，如今眼神却偏执的可怕，还带着隐隐的疯狂。
他好像占着主导，但灵魂都被矛盾撕扯着，在向她求饶。
唐姝跪坐起身，扑进张黎怀里，双手从身后抱住了他。
“张黎，是我不好...”
“我回来了...可以抱抱我...别怕。”
*
唐姝总能看穿他的脆弱，看出他的不正常。
不管是从前和现在，她的善良和温柔，都是真实的。
张黎僵硬的身体终于慢慢放松下来，好久，才抬起双臂，紧紧的拥抱住她。
一直藏着的情绪慢慢从缝隙里泄露出来，没有再刻意装可怜，也没有再用强势伪装。
他轻轻闻了闻唐姝的味道，熟悉的，令他心安。
眼里的热泪染进唐姝发间，张黎埋进她的颈窝里，贪恋的闭上眼睛。
....
*
张黎深吸了一口气，坐直身体，将她压进怀里。
“不是说害怕吗？还敢这样招我...”
“嗯？”
乖软的女孩儿无意识在他肩上蹭了蹭，仰起脸，迷茫的看他。
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
漫长的几秒钟后，张黎退回原位，低哑的开口问，
“要去浴室吗？”
“不...不用”
唐姝放在身侧的手捏紧裙摆，娇滴滴的摇头。
张黎忍不住再亲了亲她的额头，
“可是我需要去...泳池的水，不干净。”
“陪我好吗？我怕你又跑了...”
他起身，再次将唐姝抱了起来，大步进了浴室。
“张黎...我不跑。”
“可是我怕。”
*
进了浴室，男人反身锁了门。
他走到最里面，将唐姝放进浴缸里。
陶瓷浴缸散发出沁人的凉意，她刚从温暖的体温离开，乍一接触到冰凉的东西，轻呼一声，重新钻进张黎怀里。
张黎抿了抿唇，克制的垂下眼睛。
“抱歉，是我疏忽了...”
他从旁边取下柔软的浴巾铺进去，重新将唐姝放下。
转身走到淋浴间，打开了头顶的花洒。
淋浴间被透明的玻璃包围着，渐渐蒸腾上一层白色的水雾。
但很快，水雾又都汇聚成水滴，滑落在地上。
这样一来，反而将玻璃擦得更明亮了。
“你可以看，我不介意。”
张黎低头说。
随即双手控制着颤抖，脱掉了半湿不干的裤子。
*
他站在花洒下，仰头抹了一把脸，再将自己的头发全都捋到脑后。
这种姿势，绝美的侧脸已经都不算什么了，那具被水冲刷的身体才最致命。
唐姝坐在两米开外的浴缸里，就这么看着。
脱离了刚才那种被压制的氛围，她的胆儿又变大了。
人类的身体，她也不陌生，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害羞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咽了咽口水。
张黎抹干净脸上的水转过身面对她，看到她一脸好奇和坦荡时，忍不住轻轻笑了。
他的姝姝啊...
根本不需要假装和刻意勾引，她本身就很乖、很招人。
怎么可以用这么干净的眼神看着他啊...
张黎想移开视线，却根本做不到。
只要不去直视自己，就不会暴露更多的龌龊。
...
*
“姝姝，”
张黎围了浴巾，弯腰去抱唐姝，但双手在快要碰到的时候，迟疑的收了回去。
他实在没有把握，能不在这种地方伤害她。
“我在门外等你。”
不等唐姝回答，张黎已经大步出去了。
唐姝有些晕晕乎乎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洗完的澡。
透过浴室门，能看到张黎一直在门口站得笔直。
他是真的怕她跑了。
*
“张黎...”
唐姝拉开门一条缝，轻声说，“我没有衣服...”
“好，稍等。”
男人拐进衣帽间，很快回到浴室门口，递给她一摞纯色衣物。
接过来一看，并不是他自己的衣服，是女装睡衣。
没有被人穿过的痕迹，但洗的很干净，也叠的很整齐。
被睡衣夹藏在中间的，还有一套浅粉色、绣了樱桃图案的内衣。
唐姝惊讶的看他，
“给我买的吗？”
“嗯。”
因为刚才一来一回，他腰间的毛巾摇摇欲坠。
张黎低下头，慢条斯理的将毛巾解开，再重新围在腰间，
一边低声回答唐姝，“是成套的...我说过，会学。”
唐姝下意识夸了一句，“张黎哥哥，你真好~”
男人瞥了一眼门缝，哑声道，“没有你好。”
*
“可是...”
唐姝接过那摞衣服，将内衣翻过来给他看，
“买小了啊，张黎。”
“....什么...”
男人俊逸性感的脸上，升起一抹格格不入的茫然。
唐姝软软一笑，忍不住逗他，
“型号买小了呀~三年，小树苗也长大啦，哥哥自己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变化吗？”
......
刚才哭着说害怕的到底是谁？
现在又开始肆无忌惮的逗他了。
“抱歉，”
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敢退不敢进的少年，张黎伸手撑开门缝，一点一点的歪头，往里面看去。
“现在...我知道该买什么样的了。”
他哑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