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国公终于松口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就让留在京都的官员们激动万分。
这才几年的功夫,整个大江以北就全都归入云国公囊中。
作为一个跟朝廷平分天下的枭雄,手底下兵强马壮,猛将良才如云,商贸蒸蒸日上,手握两大神种,谁不能不为之拜服?
郑昌图拉着卫朴,又找上宋知州等人,一起去寻玉郎。
锦衣卫声名在外,郑昌图刚踏进大门就感觉到一股寒气,顺着脚底直冲脑门。
他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在心中默念三句阿弥陀佛,一把拉住卫朴,挡在自己身前,这才敢继续向里走。
玉郎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
郑昌图舔了舔嘴唇,小声道:“玉郎,那件事儿,您听说了吧?”
“哪件事?”
“嗨。就那件啊!”郑昌图用手指了指天。
玉郎只含笑,却不回话。
郑昌图暗暗撇嘴,真是只狡猾狐狸,不得不先开口:“听说这几日有不少人明里暗里都在劝云国公进位,劝她早日建国,开元春帝。”
“哦,这有何稀奇的?”
郑昌图瞧玉郎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就憋不住气:“我们是不是该联系文武百官,一起向云国公劝进?”
玉郎扑哧一下笑出声:“郑大人,我记得你是大周使团使者吧?怎么还管起我们云州的事了?”
郑昌图面露尴尬。
咋解释呢?
谁叫云国公太给情绪价值,太懂得如何给良好反馈了。
只要给她办事,她是真不吝啬赞赏,不吝啬夸赞。
这整的郑昌图差点忘记自己其实是大周朝廷的人。
“哈哈,这一点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
说不定哪天他俩就变成同僚了。
劝进这种事,按照古礼,应该由宰相领衔,百官劝进。但云州不是没有宰相吗?
那么该由谁领头呢?
崔三论是最有资格的,但他和云国公之间还有一层干亲关系。
从顾南夕的团队来看,目前总体分为三大势力,一为军方势力,二为云州朔州势力,三为大周归顺官员势力。
郑昌图日后若投奔顾南夕,自然是会被被归到第三个势力。
而在大周归顺官员中,玉郎的职位是最高的,也是最受云国公器重的。
郑昌图想的就是让玉郎作为领衔之人,带领百官向云国公劝进。
这样既能加强玉郎在云国公心中的好感,也能抢占下宰相的名头。
不然等到云州的王不喜等人赶过来,说不定领衔之位就会被他们抢走。
到那时候,官场上如何还能有大周旧部的立足之地?
玉郎扫一眼就知道郑昌图,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看一眼在旁边,跟个木头人似的宋知州,抽出折扇,轻轻拍了一下郑昌图的肩膀。
“你啊你,想太多,容易老的快。一些想了也白想的事,就不要费尽心思去想。”
郑昌图着急道:“玉郎,我是跟你说真的,你仔细听我说……”
“不,你听我说。云州的吏治和大周不一样,未来会不会设宰相之位,会不会设内阁制度,都不好说。要知道,还有成百位的将军和有功战将士在等着册封爵位呢,那些不比设立宰相更重要?”
玉郎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郑昌图是佟太师夫人的亲弟弟。如果能以他作为突破口,拉拢佟太师,日后定南边时,必定会事半功倍。
故而,玉郎解释的十分详细,与其说是解释给郑昌图听,不如说是解释给佟太师听。
“你先莫着急,咱们来日方长。对于有功之人,心里是有数的,绝对不会亏待功臣。”
玉郎好生安抚完郑昌图,亲自把他送出锦衣卫,这才冲宋知州点点头。
宋知州溜达着去找苏玄明,两人坐在福全茶楼的包间里,听着茶楼里众人为云国公何时登基发表不同的意见。
“阿娘是怎么个章程?是打算先登基还是先办秋闱?”
苏玄明摇摇头,眉头死死皱着:“登基一事,不光是满堂的欢喜,还有数不尽的是是非非。从确定到准备再到正式登基,没几个月肯定做不完。阿娘大概率会先开启科考。”
两件重要的大事撞在一块,无论对谁,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宋知州叹气:“玉郎可要忙了。”
可不呗。
越到关键时候,各种鬼魅就会全蹦出来。
从现在开始,到云国公正式登基,玉郎怕是睡不了一个整觉。
苏玄明掐指,算了算时间:“秋闱结束,小妹和二弟应该也会回来。”
一家人终于能够在京都团聚,是件幸事。
顾南夕也是这么想的。
选举人才最重要,先把这件大事办好再定开国事宜。
她给苏云烟写信,希望她今年能回来过除夕。
本来一切都很好,人人都能看到希望,自觉日子能越过越好。
奈何,有些人总是不甘心,奢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初秋的一个深夜,玉郎收到秘信,当即带锦衣卫赶赴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香火袅袅,禅音阵阵。
无论朝代如何变迁,基于强大的信众基数,它都稳如泰山。
尽管云国公不信佛,但她没有禁佛。因而,大相国寺依旧香火鼎盛。
玉郎的深夜到访,显然惊动了大相国寺主持。
佛法精深的主持,面对这位当红锦衣卫使,不得不谨慎对待:“施主深夜到访,请问何事?”
玉郎的右手一直按在刀柄上,声音清冷:“有人来报,大相国寺在供奉邪神。”
主持平静的脸卡擦一下裂开:“这是无稽之谈!”
佛庙所在,怎么可能供奉邪神?!
玉郎:“事实如何,让我们进去看看便知。”
锦衣卫的态度很强势,又加上临近开国,所有的事情都很敏感,不少顽纨子弟都被栓在家中,不许随意出门打乱。
主持思考片刻,就让开身体,让锦衣卫们去大殿搜邪神:“阿弥陀佛。”
玉郎直奔存放香客们请福牌和供佛像的大殿。
这里烛火通明,到处可见金黄色的丝绸和小佛龛。
一个和尚正在蒲团上敲木鱼诵经,被突然出现的锦衣卫吓了一大跳。
玉郎扫一眼佛龛,下令:“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