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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体内的力量已浩瀚到近乎失控，可这具凡胎肉身，终究不是不朽之躯，根本撑不住这般磅礴的力量。”
小世界深处的内殿里，微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地面，姬忆语望着盘膝而坐的瑶芝，指尖轻轻揉了揉眉心，语气里满是无奈。
少女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沉默片刻后，她轻轻颔首，眼底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不舍，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我知道的。”
“原本我还想着，让你舍弃这具躯体，另寻一副不朽之躯承载力量。”姬忆语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几分惋惜，
“可你修炼的路子，是身魂合一、生死与共的，半分也拆不开。所以这个法子，从一开始就行不通。”
瑶芝的指尖微微蜷缩，放在膝上的手攥紧了衣角。
“那现在…… 还有别的办法吗？”
她抬眸看向姬忆语，眼中带着一丝微弱的期许。
她不想就这样落寞，她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呢。
姬忆语轻叹一声，缓缓道：“眼下有两个选择，你好好想想。
第一个，是放弃你如今所有的力量，做回一个寻常人。至于寿元，我会用手段帮你稳住，保你安稳度过一生。”
“那第二个呢？”瑶芝追问，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第二个说简单又不简单，说难也不难。”姬忆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郑重，
“便是修出属于自己的不朽之躯。方才我也说了，凡灵想登临无涯之境，并非绝无可能 —— 要么在这片九霄所创的宇宙中冲破桎梏，踏入无涯。
要么去隐世古族的地界，在那里突破境界，凝聚不朽之躯。
只是这条路，和你原本的道相悖，得靠你自己，一点点修改那门功法。”
“呵…… 呵呵……”瑶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彷徨与自嘲，眼泪不知不觉漫上眼眶，
“多可笑啊，幻晨当年拼尽全力追寻的无涯之境，原来根本不是凡灵的终点。
那些困住凡灵的枷锁，那些挡在前面的阻碍，竟然全是‘命运’早就安排好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难以言说的悲凉：“当年幻晨寻了一辈子，都没踏上那条路，最后九死一生，选了另一条不归路……
如今看来，那根本就是个笑话啊……”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姬忆语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掌心的温度带着安抚的力量，
“你走出了一条所有人都不敢想的路，一条让整个宇宙都为之震惊的路。
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人能做到。就算是忆无情，也不及你。”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肯定：“短短千万年，就能走到和无上禁忌齐平的实力，这样的事，古往今来，你是第一个。”
“不…… 不是的……”瑶芝忽然用力摇头，眼神变得恍惚，像是在抗拒什么，声音陡然加重了几分，红唇微微颤抖，
“不是我，做到这些的是幻晨，不是我！”
姬忆语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眼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心疼，轻声道：
“你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愿承认而已。”
“我…… 我……“瑶芝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微微起伏，眼神里满是迷茫与无措，像是迷失在浓雾里的孩子，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却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不知从何处飘来，轻轻落在瑶芝耳中：
“你……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瑶芝只觉得眼前一晃，再睁眼时，已经不在那座内殿里。
在她身前，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周围山清水秀，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连光线都带着几分梦幻的柔和。
她缓缓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位女子。
那女子有着一头耀眼的粉色长发，即便身着一身黑衣，也掩不住骨子里的风华。
她的皮肤白皙如玉，精致的脸上带着一抹疼惜，一双星辰般明亮的美眸微微垂下，定定地看着瑶芝。
瑶芝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眼前的女子，竟和自己有七分相似。
若是说自己还是个未长成的少女，带着青涩的稚气，那这位女子，便是完全长开了的模样，眉眼间满是成熟的韵味，却又透着熟悉的气息。
“幻晨……”瑶芝喃喃地念出这个名字，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声音带着哽咽，
“你…… 你还在吗？”
听到这些话，幻晨绝美的脸上，缓缓绽开一抹明媚的笑意，像雨后初晴的阳光，温柔得能化开冰雪：
“只要你还在，我就一直在。”
“我…… 我就是你吗？”
瑶芝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掌心纤细的纹路，声音轻得像梦呓，脑海里乱糟糟的，无数碎片般的记忆在翻涌，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幻晨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溺爱，声音温柔得能裹住人心：
“不，你不是我，你就是你自己。我是你，却又不是你 —— 我是你那段满是苦楚、身不由己的过往。”
她往前走了一步，离瑶芝更近了些，语气里带着几分遗憾：
“我原本不想让你记起这些，只想让你安安稳稳地走自己的路。
可或许是命运早已注定，你还是来了幻晨古星，还接受了我的传承。
我没敢告诉你真相，还留了些手段，隐瞒了我们本是一体的事，就是怕你陷进来，怕你将来后悔时，连回头的路都没有。”
“可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幻晨的声音低了几分，疼惜更甚，“你接受了所有的力量，可随之而来的重担，实在太重了……
我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能在死前把所有事都解决掉，那样的话，你就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不用承受这些痛苦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掠过一丝落寞：“只是那时候，我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她目光落在瑶芝身上，“你本该度过一个美好且安定的一生。”
“你我本是一人，但我并不希望你成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