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是人！”
李夜说道。
众僧一愣，哈哈大笑。
那位肥头大耳的胖和尚更是笑得癫狂：“佛是人？”
“神体，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是你对佛的理解？”
“哈哈哈，笑死人了，按你的说法，我等凡夫俗子岂非都是佛？”
“本座是在修我自己？”
这和尚五大三粗，是个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连怼李夜数句。
其他僧人也是笑着摇头。
还以为神体会有何高深阐释。
原来不过如此。
“这神体气势汹汹而来，志在我寺两大圣物，不应该闹笑话啊。”
戒色和尚满脸不解。
“神体，这就是你的答案？”
“恐怕交易不到两大至宝。”
方丈淡淡地说道。
仙僧却是眉头紧皱，隐隐感到李夜的回答有深意。
但又想不通。
“李施主，你是否还有话说？”
仙僧询问。
“有！”
李夜面色平静，看向那位肥头大耳的和尚，此人乃戒律院首座，修为高深。
有域尊级实力了。
精通佛门狮子吼、无畏狮子印、降魔杵法等多门真传神功。
“这位大师方才说，按我的说法，你在修你自己？”
“你说对了，你就是在修你自己！”
李夜说道。
戒律院首座愣神儿。
他又转头环视众人，道：“我方才没说完。”
“佛是什么？”
“佛是已经开悟的人，人是未开悟的佛……”
“佛之根本是人。”
“佛说众生平等，众生皆有成佛可能。这位大师，你说你是不是在修你自己呢？”
“诸位大师，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李夜这一番话落下，大雄宝殿满堂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僧人露出惊容，陷入沉思。
包括对李夜有成见的方丈，包括脾气暴躁、冲动的戒律院首座。
仙僧更是闭上了眼睛。
戒色和尚资质最高，眼睛咕噜噜转动，大喝道：“妙！”
他目光熠熠，体内竟然响彻震耳欲聋的梵音。
神圣尊严，如道震动，佛光冲霄。
片刻后，仙僧陡然睁眼，绽放灿烂佛光，整个人精气神都仿佛不一样了。
仙僧资质不差，但云空老祖却称他可能无法成仙了。
李夜的一番话，似乎唤起了这种可能。
仙僧的心灵如有一道天光划过，令他如同醍醐灌顶，眼里明悟的光芒越来越浓郁了。
“善哉，善哉。”
他口诵佛号。
佛的本质是人？
人是为开悟的佛？
众生平等，人人皆可成佛？
寺内其他僧人因为境界、感悟的原因，虽体会到了李夜阐释的妙处，但共鸣的远没有戒色和尚与仙僧那么明显。
但也都是眼前一亮，心中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大呼妙哉。
就连方丈都不得不服，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阿弥陀佛，李施主真乃世外高人。”
“此种阐释，老衲闻所未闻，振聋发聩，又令人耳目一新。”
“实在是高明！”
方丈面带微笑，心悦诚服地说道。
有些东西，核心悟透了，其他方面都将产生质变。
这可不是区区资源能弥补的。
此刻他们只觉得李夜的这桩交易太值了，将造福佛门千万代。
未来不知多少佛门弟子会跟着受益。
“李施主一个佛门外的人，竟对我佛法有如此见解，老衲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真乃红尘佛也！”
仙僧开口说。
“如此说来，这桩交易成交了？”
李夜笑着问道。
仙僧点头，又摇头道：“成交！”
“不过……李施主如此高人，老衲还想向你讨教几招。”
仙僧笑眯眯地道。
轰！
他体外陡然绽放刺目的佛光，宏大的气势爆发，刚猛无匹。
身躯一晃，来到李夜面前。
一掌拍向他面门。
竟然是佛门无上掌法——大悲掌。
此掌法刚猛霸道，据说需要历经百劫，以大悲心净化，方能修成。
非大毅力者不可成就。
李夜抬掌抵挡，掌心太阳精火喷薄而出，演化太阳奥义。
砰的一声，把仙僧震飞。
后者于空中倒翻几个跟头，每翻一下，身上溢出一条力道，于大殿之中炸开。
连翻几个跟头，数条力道飞出。
这些飞出的力道竟然是李夜的太阳掌力，此等卸力的身法实在是世间罕见。
轰！
仙僧凌空俯冲下来，一掌拍向李夜天灵盖。
竟好似百川归海，威力较之前一掌提升数倍。
“早就听闻仙僧的两大绝技大悲掌跟翻云身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夜赞叹道，从容接招，掌心喷薄出一头金乌。
以他如今境界，诸般绝技随心而变。由太阳精火幻化的这头金乌可不一般，振翅间一轮大日自其背上冉冉升起。
竟然类似金乌一脉的无上传承——金乌驮日。
咚的一声，大日炸开，再次把仙僧震飞，霸道的太阳精火嵌入对方体内深处。
仙僧依旧以《翻云身法》卸力，像是把这门绝技修炼到了顶尖，万法不侵一般。
身躯一转，把一簇簇太阳精火从体内甩出。
轰轰轰！
双方出手极快，转眼对拆数十招。李夜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仙僧身法缥缈，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一瞬间有密密麻麻的残影浮现。
目前为止，居然不落下风。
而他的招式也不仅仅局限于大悲掌，佛门诸多绝学刹那施展而出。
无相指、救苦天功、捏花指、光明拳、摔碑手等……
李夜不动如山，一道降万道，始终以太阳大道应战。
数十招后，他不再留情，大步上前。磨盘般大的手掌发光，掌心竟有十轮小太阳流动。
“须弥宫绝技名不虚传，不过……你也接我一掌吧。”
他大喝道，发丝飞扬，气势如虹。
一巴掌向对方盖压而去，如诸天压顶，势不可挡。
炽热的气浪早已让殿内高僧情不自禁退向一旁，祭起护体佛光抵御。
也就戒色和尚还算从容一些。
“太上师叔祖小心！”
戒色和尚大惊，意识到神体这才认真了。
掌势居然如此凶猛。
好似要横推万界一般。
仙僧也是神情大骇，他身法再快，也不可能快的过李夜。
长长的眉毛剧烈飘动，血气都被李夜压得运转不畅了。
“李施主，手下留情啊。”
方丈等人大喊。
李夜却是不管不顾，一巴掌拍了下去。掌心中的十轮小太阳瞬间爆发，大雄宝殿化作了光焰的海洋。
众僧见到，关键时刻太上师叔祖竟然放弃还击了。
双手合十，立身原地。
任由李夜的掌力落在身上，不动如山。
滚滚太阳光焰淌过仙僧佛体，他竟是短暂地无恙。
直至李夜后续掌力推来，他才没能坚持住，破功了。
“哇”的一声喷出大口鲜血，倒飞而出。
“太上师叔祖！”
众僧大惊，纷纷上前搀扶。
戒色和尚愣在原地：“大慈掌？”
他看出了什么。
太上师叔祖刚才好像领悟了大慈掌真义。
若是大悲掌乃一种刚猛无铸的掌法，那么大慈掌就是一门柔和如水的无上掌力。
水利万物而不争，此掌法需以无上佛心驾驭这种力量，比起翻云身法，更具万法不侵之威力。
“哈哈哈哈……”
仙僧摆手，示退众人。
虽然受伤，但他却在笑，笑得无比开心。
像个孩子一样。
返老还童般。
仙僧的内心发生了变化：“阿弥陀佛，李施主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老衲刚才使出大慈掌力，却还是没能奏效。”
“你面对宫族、黄金家族、穆人王、金蚕公主等人，不曾向任何人低过头，你的大道也是一样。内外合一，知行一致，你的道坚固不朽，老衲心服口服。”
一旁的方丈惊喜交加：“原来太上师叔祖方才所施展的掌力，是我须弥宫另一门绝学《大慈掌法》。”
“大悲掌、大慈掌，一刚一柔。”
“想必不久的将来，太上师叔祖有望把两门绝学合一，练成传说中的《大慈大悲掌》啊。”
“真是天佑我须弥宫！”
大慈掌，大慈大悲掌？
李夜面露惊讶。
他刚才虽然还是手下留情了，但自信仙道之下，没有任何人接的住。
这仙僧居然以大慈掌掌力抗住片刻。
若是再练成《大慈大悲掌》，刚柔并济，攻防一体，自己刚才的掌力未必伤得了对方。
“恭喜大师，得见仙门。”
李夜微笑说。
他看出仙僧的本质升华了。
仙僧起身道：“若非李施主一番妙言神解，老衲此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领悟大慈掌奥义。”
“李施主功德无量。”
一众高僧心潮澎湃，无比激动。
玉树宫的云空老祖之所以说仙僧无望仙道，正是因为知道对方选择了大悲掌这条路。
这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艰苦万分。
按照须弥宫的传承，练成大悲掌后，修为可臻至三圣之巅。
若想问鼎仙道，需悟出大慈掌真义。
古往今来须弥宫都没有几位高僧做到过。
这其中的过度实在太艰难，太晦涩了。一旦参透，也是好处无穷。
根据须弥宫前贤经验看，领悟《大慈掌》的人，有七八成几率把大慈大悲掌融合归一。
而一旦练成《大慈大悲掌》，必成佛王，也就是仙王。
须弥宫将来出一位仙王，众僧怎能不激动。
纷纷对李夜表达了感谢。
并第一时间吩咐僧人取来涅盘火莲与补天道石。
由仙僧亲手递到李夜面前。
“多谢大师成全，晚辈就不客气了。”
李夜接过两大圣物，收入仿品诸天塔内。
如今，只差九天星果了。
不知此物流落何方。
“李施主不必客气。”
“不知我寺可还有效劳的地方？”
仙僧询问说，看出李夜似乎还有心事，不由询问。
李夜心中一动，道：“晚辈还需一物，正要向大师打听一二。”
“此物名为九天星果，大师可知道它的下落？”
仙僧一怔：“你要那等东西？”
李夜激动：“大师知道？”
仙僧点了点头：“它……就在尽头路上。”
“如果有缘，或许能摘到。”
什么？
李夜无比惊讶。
如此说来，倒是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