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爱你。这从来就不是宋宁会吝啬的话，也许是说得多了，激不起太大的波澜，许依一很淡然的等着宋宁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宋宁又说。
“你不能骗我，宋宁，我不接受你骗我。”许依一反手从宋宁的手心里抽出来，调整了戒指上的位置，坐起身，又把手伸进宋宁的手心里，十指相扣。
宋宁愣了一下，许依一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时，他微张着的手掌微微颤抖，许依一说的话，听起来紧接下去就会是那些讨伐他让她受过的那些委屈——他逼她为他留下许凌凌，这件事情他没有理由反驳。
而许依一又把手伸了回来，握着他的手。
“我以后有什么事情会跟你商量的。”
“乖。”许依一摸摸宋宁的头，咧起嘴笑起来。
“我问了江哥，孩子抱错的可能性不大，我想去见见项凯昊，劝他，他不能去医院闹。”
“他应该不会去的。”宋宁从许依一的转变中缓过来，大拇指摩挲着许依一的虎口：“无论医院有没有抱错，他都没办法确认血缘关系，他只有找聂莞尔或者聂小朵。”
“你怎么这么肯定。”
“他现在生气的不是凌凌是谁的女儿，而是聂莞尔背着他跟谁怀的孩子，黄泳铭的事情只有我跟你知道，如果你想让这件事情结束，就别让他再追究下去。”
“你怎么就确定是黄泳铭的？”
“第六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过什么事情是藏不住的，只是被什么人发现，在什么时候被发现，他们又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许依一点头，这一点她是认可的。
关于聂莞尔跟黄泳铭的事情，许依一和宋宁都没有再在临安中介那儿追问下去，只要他们不提，项凯昊永远不会想到，他想要知道的真相已经在许依一和宋宁的手上。
那就什么都别提。
宋宁认真的道歉倒是让许依一有些心疼，她是不是非得要在这件事情上追究出一个是非对错呢？
并不是，宋宁的初心，只不过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如果不是因为项凯昊要做亲子鉴定，这件事情宋宁原本可以瞒着她一辈子。
许依一消化了项凯昊施压在她身上的焦虑，选择不再内耗自己。
项凯昊拿着宋宁交给他的头发，开着那部烂车行驶在路上。
这车从他交给许依一时，再许依一再还给他时，都是新的，而他的人生，破碎得就像他眼皮底下的车一样，受过重创，能用，却千疮百孔。
项凯昊一边开车一边用免提给齐利打电话：“小齐，帮我查一下，哪里可以做亲子鉴定。”
“项总，你这是？”
“你别管，帮我找，找到了地址发给我。”
“项总，有个事情要跟你报备一下，公司有同事刷到一个ppt ，我发给你看一下。”
“什么ppt？”
“我等会儿发给你，项总，南方医院就可以做亲子鉴定。”
“好的，我知道了。”南方医院的路他熟啊，项凯昊挂掉电话就往南方医院开去。
齐利说的ppt，项凯昊还没来得及看，他赶到南方医院，办理手续交费一套流程下来，办完时已经下午，他饿得饥肠辘辘，在南方医院旁边找了一家面店，随便吃点。
宋宁给他的两根头发，他在南方医院留了一根，还有一根，他打算趁着集团还没有通知，他要去找聂小朵，他不相信聂莞尔会背叛他。
项凯昊从南方医院出来开着烂车直接来到动车站，刚好赶上一趟开往临安的复兴号。
聂莞尔的娘家，在临安外距离 300 多公里的县城，回临安的动车刚好可以路过。
坐在动车上，项凯昊才想起齐利给他发过 ppt 还没“阅”。
ppt的内容，比他在春节前看到的要更具体更多了细节，有些内容还是他自己都从来不知道的，聂莞尔向别人阐述他们之间的事情，她想要怎样离间他和许依一的婚姻关系，而截图的那个人是怎样出谋划策的……她还向那个人显摆了他们在家时拍的亲密大头照，他们的“婚纱照”……和他们聊天时用“老公老婆”相互的称呼……
这个 ppt 绝对落实了项凯昊出轨的事实。
这个出谋划策的人又是谁？
项凯昊坐在无人的商务座里，第一次那么仔细的“阅”完这份 ppt，从跟聂莞尔第一次见面开始，到她死，所有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重演，除了聂莞尔在生活中无微不至的照顾，剩下的那些无理取闹和跋扈全是她对许依一的算计。
这个出谋划策的人不可能会是栾翰，他是不可能出谋划策针对许依一的，那会是谁？
李总提醒过他，找到针对他的人，不能让更多的问题被爆出来，他没有放在心上，是因为他相信，知道他们的事情的人，肯定是许依一熟识的人，而许依一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断其根源，保证他的事业不受牵连。
看起来，许依一并没有作为，他不但失去许凌凌的亲子鉴定，李总交代他的事情他一样都没有办好。
许依一没有把他事业的后方保护好！
他收到的 ppt，说明李总也已经收到，而这时，离齐利把 ppt发给他已经过了几个小时。
项凯昊急忙给李总打电话，许久后，李总接通电话，没有出声。
“李总。”项凯昊试探的唤了一声，对面继续沉默着，只听得到电视里电视剧的台词声。
明显，李总的态度跟以前不再一样。
“李总，您听我解释。”
“小项，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吧。”
“记得的，李总。”项凯昊应道，但他并不清楚李总说的是哪些话，这个话很重要，李总要他记得的那件事情，就是李总再次帮他的底线，这时的项凯昊，无论李总说的是什么，他也只能继续听下去。
“稳定的婚姻关系，是你职位晋升的重要基石，原因是什么？我看你到现在也没明白，还是你根本不在乎？”
“是我疏忽了。”
“女人而已，你连这点诱惑都经不起，你还想要什么事业？手上的项目扯的都是权色利益，你连女人都管不好，你还有什么本事干事业？”
“对不起李总。”
“我还有一年就退休，多少人盯着我手上的项目，你的事情都过不了集团，我现在给你一个准话，趁着小视频平台上的热度还没起来，你现在立马提交辞职信，明天一早回公司做好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