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路上，车已经移到路边，马路上已经恢复通畅。
项凯昊脸色铁青，双眼涨得通红，弯着身子在副座前的收纳柜里翻找着车证。
是他的全责没错，他本想找到许依一问清楚行驶证和车本的位置，让她联系保险公司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
可许依一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亲子鉴定报告的事情让他的火无处可泄，他的怒气已经积到顶点，打给项瑜，是他所剩无几的耐心。
“这车主也是你，这车不是你在开的吗？”交警一边翻着项凯昊找给他的证件，他遇到过太多这种出了事就耍无赖的人，眼前的项凯昊也一样，自己出了事，却一直在打电话找别人。
“我老婆开的。”项凯昊在面对交警的时候，还是压制着怒气，只想早点把事情解决完。
呵。交警哼笑一下，没有再接项凯昊的话。
项凯昊并没有在状态，他只想尽快解决掉手头上的事情，保险公司的人已经到位，他蔫蔫地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手里拿着那份已经被抓皱的鉴定报告。
如果许凌凌跟他没有血缘关系，那这个孩子是谁的，是在医院时就抱错了吗？
如果没有抱错，那这个孩子是谁的？是聂莞尔跟谁的？聂莞尔在那一年里做了什么？聂莞尔身边还有什么人？她明明就已经跟过去的人断了来往。
他每天都会回家，聂莞尔每天在他上班时下班后的应酬都会查岗，她查着他，她哪里还有什么圈子？
许凌凌为什么不是他的女儿？不可能不是他的女儿！他都已经养了一年了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女儿？
项凯昊无心搭理追尾的事情，许依一的来电一响，秒接：“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知道许凌凌不是我的女儿？”
“你说什么？”劈头盖脸的问题让许依一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许凌凌不是我的女儿，你们早就知道了！”项凯昊站起身，低声的吼道：“许依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只是为了更方便上户口才改姓的许。”许依一坐在床上，听着电话那头项凯昊的嘶恐吼声，有些歇斯底里，可她却一脸懵逼，什么叫许凌凌不是他的女儿？
他该不会真的连许凌凌都不想养了吧。
“聂莞尔生下来的孩子不是我的。”
“那更不可能是我的啊！”许依一一脸懵逼地问：“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做了亲子鉴定吗？还能造假吗？”
“你们那天那么自觉主动的陪我回银城做亲子鉴定，你跟那小白脸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手脚？”
“哪个小白脸？”许依一抬头瞥一眼刚从床上走开又回来的宋宁，难不成这小白脸说的是宋宁？？
“许依一，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抽血当着你的面抽的，我能动什么手脚，我为什么要动手脚？”许依一一边应付着项凯昊的话，一边低头看着宋宁放在她腿上的快递袋。
这是什么？
许依一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快递，她也没有注意到宋宁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宋宁打开快递袋，拿出一本临安某医院亲子鉴定报告，她最讨厌就是看这一些字多的文件了，翻到最后一页。
许依一并没有理解宋宁这么做的意图，抬头疑惑的看着宋宁，还应付着电话那头的项凯昊。
这怎么也有一份亲子鉴定报告？许依一顺着宋宁指的位置，鉴定结果：经我中心鉴定，许凌凌与项瑜无血缘关系。
许凌凌和项瑜？许凌凌跟项瑜从来没有做过鉴定，这份鉴定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们至少得有一半的血缘关系，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不是么？
“你们想要报复我，许依一，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你是说，你的报告上也说凌凌不是你的女儿？”许依一抬眼看着宋宁，又低下头看着鉴定报告上的字，脑子正疯狂运转着。
项瑜肯定是项凯昊的，这一点许依一万分肯定，项瑜不仅现在跟项凯昊长得像，小时候的照片简直一模一样，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根本不用怀疑。
但许凌凌和项瑜如果没有血缘关系，如果这份报告属实，如果项凯昊的报告无误，那许凌凌是在医院时就抱错了，还是许凌凌是聂莞尔跟别人生的孩子？
项瑜和许凌凌的血缘鉴定是哪里来的？
“也？你为什么说也，你早就知道了，你知道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许依一，你对不起我！”项凯昊的声音有些绝望。
“我晚点打给你。”许依一没等项凯昊的回应，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在床上，翻看着宋宁手里的报告。
临安的，廖医生所在的医院的鉴定中心，日期正是过年前。
许依一这才想起来，过年前宋宁给廖医生寄过东西，宋宁居然没经过她的同意，给许凌凌和项瑜做了血缘鉴定，他是怎么会想起要做血缘鉴定？
报告里字太多，许依一根本没有耐心看完，最后的那两排字已经足够了。
手机又无声地亮起屏幕，是项凯昊。
不接。
“你背着我，查我儿子的dNA？”许依一生气地问。
“对不起。”宋宁早就预料到许依一会生气，先服了软，这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许依一怎么也想不明白，宋宁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我想确定凌凌跟小瑜有没有血缘关系，小瑜肯定是项凯昊的儿子，但凌凌不一定。”
“你怎么知道？”
“黄泳铭，临安那个闯到家里来的小偷，那个男孩说认识聂莞尔，我就赌了一把。”
“黄泳铭？”许依一几乎记不起这个名字，她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那个男孩说他是聂小朵的家教。”宋宁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他的手机翻出存在聊天记录里的黄泳铭的照片，又打开许依一的手机翻出许凌凌的照片，两个照片摆在一起一对比。
还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