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愧是险些死过一次的人,你变了,变的不再像当年那么天真可爱了呢~”
穆子红阴阳怪气的道。
见曾经被自己玩弄感情于股掌之间的神宙天君,如今居然没有再心软上当,她也不得不换条路子。
她自顾自的吞下一枚止血生肌的丹药,让自己那仓促间迎击、以至于被炸到血肉模糊的左手逐渐恢复的时候,慢条斯理的开口:“既然‘感情牌’在你这里已经不好使了……”
“那不如我们做笔交易?”
“你放了杰儿,我就让你和你这位爱徒远走高飞。”
“如果你还是信不过我,咱们可立血誓为证。”
说罢,穆子红便伸出右手,五指并拢、掌心向上的一摊,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随时可以立定血誓。
“师父您不用管我……”
萧攸婧下意识的道了一句。
虽然她被关在地底炼狱,饱受折磨的三百多年来,无时无刻不幻想着自家师尊能如天神下凡般,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可当她朝思暮想的人,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之时……
欣喜之余,萧攸婧又生怕自己的存在,会掣肘师尊原本的行动,甚至因此拖累丁辰,令其身陷险境。
“吃掉它。”
丁辰屈指一弹,便将一枚闪烁着青绿色光芒的丹药甩给萧攸婧。
“嗯。”
后者轻应一声,便毫不迟疑的将之吞下。
“嗡!”
下一秒,萧攸婧周身玄光大盛。
大片大片青红色、半透明的鳞片状结晶,沿着她的身躯火速上攀。
只一晃眼的功夫便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穆子红,一双美目瞪得浑圆:“这、这莫不是星境巅峰的【晶核囚笼丹】?!”
随即这女人便幸灾乐祸的冷笑:“呵呵,亏我还一直以为你对这位爱徒有多好呢~”
“敢情你也是将她当做修炼所用的‘人肉鼎炉’,只等找到机会,便将其吃干抹净,掠其血脉,夺其玄灵!”
“可怜这小妞还傻呵呵的硬受了三百多年的酷刑,一直不肯向本君臣服。”
“我都替她觉得不值……”
萧攸婧闻言一愣。
难道她的一片赤诚,真的错付了?
她下意识的反驳:“不,师尊绝不会这么对我!”
“笑话,怎么不会?”
“你还以为此刻站在你面前的,还是三百多年前、意气风发风光无两的‘神宙天君’么?”
“如今的他,就只有大千境六层的修为。”
“唯有‘吃’了你,侵占你体内的【石鑫血脉】,才能再度获得一飞冲天的可能!”
“而你……我可怜的萧攸婧,你终究还是难逃沦为祭品的命运呐~”
“这……怎么会……”
萧攸婧一时语塞。
她看向丁辰的目光,头一回变得如此陌生。
这时,丁辰目光森寒的盯着不远处的穆子红,一字一顿的道:“我是该说你心是黑的,所以看什么都是黑的呢?”
“还是该说你总是懂得如何抓住每一次挑拨离间的机会呢?”
穆子红嗤笑道:“怎么?敢做不敢认?真不是个男……”
“噗!”
没等穆子红把嗤笑的话说完,丁辰便毫无征兆的出手。
他的左手指尖,看似轻飘飘的一点,却直接洞穿了薛杰的眉心命门。
再凭渡入其脑海中的狂暴玄力,悍然震碎整颗头颅,将这位曾经视如己出,却残忍背刺自己的逆子,当场诛灭!
然后再一挥手,摘下对方的【储物戒指】,滴血渡魂,将其占为己有以后,从中取出一把玄威凌厉的长剑,令其认主。
他这一整套的动作,一气呵成。
仿佛一开始就规划好了一切。
“想当年,还是我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搞来这把星阶巅峰的【分光掠影刺】,赠予这逆子的。”
丁辰一边微笑着抚过剑身,一边淡淡的道:“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不,不!!”
穆子红终于反应过来。
她原本还想着跟对方周旋一番,先设法保全薛杰的性命,再徐徐图之。
反正自己这边已布置好了后手,就算与丁辰一同立下血誓,也不担心会出现纵虎归山的局面。
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丁辰居然不按常理出牌,说杀就杀!
虽说穆子红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爱子如命”的慈母,但她对这个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生命,终究还是跟对别人有所不同的。
一时间,穆子红眼白充血,目眦欲裂欲裂:“本君要你给我儿陪葬啊!!”
说着便悍然出手。
“轰隆隆隆隆……”
霎时间,一道足以淹没整座地下炼狱的毒灵骇浪,以摧枯拉朽之势,狂卷而至。
丁辰淡定的单手捏印,执剑纵劈:“分!”
只听“唰”的一声,滔天毒浪竟硬生生被他从中间一劈为二,朝着左右分奔开来。
“就算老娘第一时间杀不死你,也要先毁掉你的‘人肉鼎炉’。”
抱着这一目的,穆子红手掌一翻,一分为二的毒浪便在其操控下调转矛头,朝困顿之中的萧攸婧扑去!
这惊天动地的杀威,让萧攸婧顿时俏脸发白,仿佛已然看到死神在向自己招手。
“或许这种死法,也好过被师父炼成人肉鼎炉,榨干吸尽吧?”
一念至此,萧攸婧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怎料,就在那滔天毒浪拍中萧攸婧的瞬间——
“嗤嗤嗤……哗啦啦……”
它们就像是撞上了悬崖峭壁的海潮,迸出朵朵浪花和隆隆巨响后,终究也只能无功而返的退潮。
“放心,有【晶核囚笼丹】凝于周身的晶体屏障,便是再来一位大千境巅峰,也休想在短时间内攻破星核屏障,伤到你半根毫毛!”
“为师也就能放开手脚的杀敌了!”
听见丁辰这话,萧攸婧才幡然醒悟。
“原来师父让我吞下【晶核囚笼丹】,并没有将我炼成人肉鼎炉的想法,而是想凭借此丹凝出的星核屏障,护我周全?”
“难怪丹力发作后,并未向体内聚拢,形成‘围剿丹田经络、控制血脉’之势,反而是把所有能量,统统聚焦在了体外,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气墙屏障……”
一念至此,萧攸婧既感动又惭愧:“而我,居然轻信了穆子红那毒妇的话,错怪了师尊。”
“我、我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