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呐？”
莫然走进亭子坐下，轻轻拍了拍无面的肩膀。
“看水。”
无面抬头微笑，莫然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有五官了？！”
眨眨眼，无面笑了：
“我本来就应该有，只不过转生时出了点变故，所以才成为无面。”
“那怎么突然长出来了，说实话，你还是没脸比较好看。”
无面忍不住咧嘴，这话说的，好像自己五官丑到家，还不如一张啥都没有的面皮。
站起身来，无面摇摇头，有些低落的说：
“我倒希望自己还是无面，为了救你我，庆源师兄元气大伤，想要进境，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对了，谢谢你，要不是你救我，我现在肯定生不如死。”
“甭谢了，你跟我说说你的事情，还有这个珈兰寺，我这啥都不清楚，太憋得慌了。”
莫然挥挥手，有些心急的说。
无面说过他不是能力者，莫然也探查过了，他确实不是，因为他没有能力核心。
刚才看到的那些僧人，皆生有异貌，虽然不如无面之前那样骇人，但也够怪异的，而且他们的气息，和无面行者很像。
如今细思量，发现虽然他们身上也有气息波动，且和能力者十分相似，可仔细分辨，又有些隐隐的不同。
不过最让人震惊的，其实还是庆源和尚。
莫然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胸腔那么大一个洞，不管在哪里都只能是个死，至于无面那就更别说了，上半身碎了一半，下半身直接没了。
认真说起来，两人就是两个死人，可庆源和尚竟能利用自身本源把死人给医活了，这已经不是什么医术，而是妥妥的神术！
若是传到外界，肯定会天下哗然，想想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让人心里发毛，庆源就是一个现世的唐僧。
“这千头万绪的，我该怎么说？”
无面叹气，事情太多，真是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即便是说，也不是一时半会说得清的。
“能说的，好说的，大体讲个过程，让我别在这里犯晕就行。”
莫然觉得有些口渴，便从桌上取了个干净茶碗，弯腰从池中舀了一碗水。
刚进亭子莫然便仔细打量过池水，清澈干净，还隐隐有些香气，给莫然的感觉，和之前梦中取出的那捧黄沙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浅酌一口，一股清流入喉，芬芳之气瞬间扩散全身，莫然只觉通体舒畅的无以复加，忍不住一仰头，将整碗水喝了下去。
“太好喝了，无面，这水肯定不一般吧？”
莫然用手抹了抹嘴巴，忍不住想再舀上一碗。
“一碗便够了，不要贪多，多了会影响庆源师兄复原。”
无面阻止了莫然的动作。
“这潭池水，和庆源师父有关？”
“嗯，这潭池水，其实便是庆源师兄身体的一部分，你可以理解为体液，少许无妨，多了会影响他的复原，尤其是现在。”
“......体液？！”
莫然看着茶碗，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
“不会是尿吧？”
“......你想多了，庆源师兄不是人类，没有那东西。”
无面行者嘴角也抽了两下，他还真没往那方面想过，不过莫然这句话，倒是让他有了讲解的由头。
“我之前说过，我不是人、也不是能力者，我们种族的名称，是龙族。”
“联邦传说中的那个龙？”
莫然用手做了个云中穿梭的动作，看的无面行者直咧嘴，怎么那么像豆虫爬？
“对，就是联邦神龙。”
莫然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最后摇摇头：
“没看出你哪点像，前两天我倒是在梦中见过一条巨龙，令人震撼万分。”
“我还从他身上得了一把黄沙，味道很好，和庆源师父的，那个什么有点相似。”
他这话一出，无面咧嘴笑了：
“原来偷窃伏脉龙气的是你啊！”
看着莫然疑惑的表情，无面将伏脉梦中发生之事说了一下，最后他还连连感叹：
“你这入梦盗物的本领简直不可思议，就跟做梦一样。”
莫然翻了个白眼，本来就是做梦好吧。
“你在梦中所见，便是伏脉成长后的真身，他现在还小，等长大了，便会成为梦中的土系真龙。”
土系真龙，莫然想想梦中蜿蜒数十里的庞大身躯，忍不住咧嘴，真要长出这么大个东西，他该吃啥啊！
“我和伏脉，还有珈兰寺的诸位，虽然相互间的属性外貌天差地远，但同属龙族，都是食天地五行灵气的灵物。”
“其中有天地自然孕育的龙族，如庆念，也有其他物种转生而成的龙族，比如我，还有庆源师兄。”
无面将自己如何转生，还有龙族大体讲了一下，最后指了指池水：
“伏脉和我本为一体，因果未了才出现的我。”
“庆源师兄不同，这方直通地泉的池水，便是他的本体，平日化人形修行，现在伤了本源，才不得不显出本体恢复。”
无面行者说的并不多，但是莫然却听得头大无比，这简直比神话小说还不可思议。
能力者已经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可和这龙族相比，也就那么回事。
“我说无面，你们龙族到底是什么来历，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莫然使劲揉揉额角，苦笑着问。
无面同样苦笑着摊摊手：
“认真说起来，我只是个一岁多的娃娃，跟你讲的，还都是庆念师兄告诉我的，其实我对转生、龙族啥的，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我听宗延方丈说过，虽说龙族能力者早就存在，但一直大隐于市。”
“世间千古未有的变化，皆始于几年前的世界龙脊。”
莫然闻言一愣，几年前，世界龙脊？
脑海瞬间闪过死去的兄弟们，还有桑春枝的形象，零五小队，就是在喀拉圣山，也就是俗称的世界龙脊出的事。
之后的日子，莫然在珈兰寺安心静养，有了五官，无面整个人也柔和了许多，似乎已经忘记前世的仇恨。
莫然有一天突然问起小黄狗，这才知道那就是幼年的伏脉。
而这段时间伏脉之所以不见踪影，是因为在救援他们的时候伤了根本，不得不陷入沉睡。
莫然听说之后连连摇头，说龙族本体看起来庞大震撼，可真说起来，那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但凡干点事就会伤到本源，还不如自己呐。
宗延大师正好路过，便微笑着解释：
“世间万物都需遵循天地规则，有强大之处，便会有相应的短处，这才符合天地间的平衡法则。”
莫然好像有些懂了，但又好像没懂。
“现在的人类，有些过于强大了，甚至能改变许多法则，影响天地，未尝是件好事。”
说完，宗延走了，留下莫然在原地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