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时代变了。”
看着倒地捂手的达延汗，朱厚炜轻笑一声随即眼神一凝一个健步上前拔起自己之前拼刀被震插在地上的刀闪现达延汗身前噗呲就是一刀在肩膀上捅了个透明窟窿。
“啊！”
本就被火铳轰的吃痛导致疲惫的身形难以稳定的达延汗终于是抑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喊叫出声。
他额头青筋突起暴跳，即便到了此时还想要尝试反抗不愿就此认栽。
但朱厚照哪能如他所愿，一只手握着那把给达延汗捅了个透明窟窿的刀另一只手已经将达延汗脱手掉落的弯刀给捡到了手中并一个转手反手间将其夹到了达延汗的脖子上。
至此，达延汗彻底僵住不敢再轻易妄动。
此刻，那把他曾手持染血无数的弯刀离他的喉咙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他可不想就此成为自己刀下的亡魂！
虽然如此，但达延汗就服气了吗？
显然没有！
“卑鄙！”
“你不是要和本汗单打独斗吗，用火器算什么本事，你这也算是个爷们儿？！”
“凭借此等身外之物，本汗就算死也不服！”
达延汗不愧是条汉子，即便看在肩膀一侧被刀捅穿，即便手上有个硕大的血洞，即便现如今的喷血状态比血肠还要离谱，但他就是不服！
“不服觉得不公平？”
“哈哈哈，孛儿只斤·巴图孟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朱厚照听罢，也是被逗笑了。
“你处于人生正巅峰，本宫才多大，你跟本宫战斗到这般地步都无法取胜自己都快要力竭倒地了居然还有脸叫唤呢？”
“是，本宫用火器了又如何？”
“世道发展，热武器才是未来的主旋律，你吖一个武人学着那些腐儒搞重‘轻器’这一套？那本宫可真要再低看你一眼了。”
“再说了，这小鸟铳可是本宫亲自设计亲自开模亲自手搓出来的，本宫有本事手搓出来使用是本宫的本事，又不是捡别人现成的，你有什么好不服的。”
朱厚照略显得意一笑。
小鸟铳，当初朱厚炜就是借助此物在和鞑靼王子阿勒楚博罗特的对决中一招制敌给人秒掉了的。
由于此物的小巧便捷性，出行之前朱厚炜特意让朱厚照带着，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原本以朱厚照的性子是不想依靠这种万一防身的，但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兄弟的一番心意也为了避免被朱厚炜叨叨所以他还是带上了。
没想到，这玩意在关键时候还真派上了用场。
“十步以外火铳快，十步以内火铳又快又准。”
朱厚照有些小傲娇的微微抬头用鼻孔看人。
虽然他本意还是想要真男人冷兵器热血对决，但在不小心被锁迫不得已自行脱臼脱围导致战力受损的情况下他也不会迂腐到继续硬来。
那就不是自信了，那是傻波一。
“自己发明研制，自己手搓出来的？”
达延汗闻言，感到荒谬无比。
眼前之人是谁，是大明太子，是大明未来的继承人。
按照常理这种人不应该是被那群干啥啥不行嘴炮第一名的文官们贴脸输出灌输一堆所谓儒家的治世之道、圣人之道的吗？
怎么这家伙小小年纪学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他确实在大明有细作知道大明这一届的皇子有些非主流，但他没想到会非主流到这般地步呀！
而随后朱厚照的话，则让达延汗的绝望更上一层楼。
“小王子达延汗孛儿只斤·巴图孟克，你可是本宫从小就注意想要解决掉的对手，这一等就是十几年时间，你觉得本宫会因为你这点废话就放了你吗？”
十几年前，那时候你才多大！
达延汗在心中疯狂咆哮。
现在这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大明太子看上去特么可能都都还是个未成年，十几年前不应该还是个穿开裆裤撒尿和泥玩的小屁孩吗？！
你吖能不能干点你那个年龄该干的事情！
小小年纪就想些有的没的盯着本汗，神经病啊！
谁又能料到，他堂堂一个鞑靼大可汗居然被一个未成年小屁孩惦记了这么多年！
“成王败寇，本汗输了本汗认，你想怎样？”
达延汗心中生出一丝落寞之意。
这失败，真的操蛋无比又让他无可奈何。
被别人盯了十几年把他拿下，他还能说什么呢？
难不成说一个穿开裆裤就开始惦记他的人欺负人？
他着实没脸说......
“你还是不服。”
朱厚照笑了，虽然达延汗说着成王败寇，但他的骨子里那股劲却在无声的述说着他内心真实的感受。
自认黄金家族顶级血脉传承者，号鞑靼大可汗、大元皇帝，几十年来草原第一人。
这样的人，你可以打赢他，甚至可以给他干碎，但想要让他服气，很难。
他们的傲近乎深入骨髓，火化完还剩一张嘴。
不管怎样，就是不服。
“不过你不服又如何，你是阶下囚，前元也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被我大明扫灭。”
“想做黄金家族复兴的美梦自认小成吉思汗？”
“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朱厚照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血淋淋的划开达延汗的胸膛将真相刺入其道心脏。
你自诩骄傲不服气？
连现实都不敢面对的家伙就是纯纯铁废物一个，有什么好不服的。
您配吗？
“成王败寇，本汗已被你拿下，然士可杀不可辱，你何必如此侮辱本汗？”
达延汗抬头，眼神中闪过一抹痛苦。
世间最伤人的，可能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你大明国势正隆，我鞑靼不可比，既被擒自即日起我自愿归附大明，为大明效力以尽犬马之劳。”
形势比人强，他身上还在滋滋冒血，再这样下去就算他壮如牛也抗不着这么当“毛血旺”，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归附大明，在目前是他唯一能走的道路。
他的先辈，千百年来的草原人，都是这么干的。
为现实暂时低头，不丢人。
达延汗心中暗想，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这是一个大丈夫成长所必须要经历的。
“反正就算归附，已历来的经验也是羁縻给草原封王来名义上统治而已。如今的草原没有人比本汗有更高的价值，本汗活下去的机会，很大。”
能伸能屈，堪比乌龟。
看着达延汗这迅速的把自己调整好的样子，朱厚照由衷感到佩服。
他的内心依旧是不服气的，但依旧愿意对头，已经有了韩信当年的某种神韵。
这种人，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