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小叔~!”
房门被推开,张姝媛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屋子。
见到屋里的德安,张姝媛也愣了下,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礼数,连门都没敲,就闯进了小叔的屋里。
张姝媛尴尬的冲着德安施礼,“失礼了,殿下见谅。”
“大嫂不需多礼。”德安起身到了张姝媛身旁,挽着张姝媛的手臂询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大嫂怎么如此慌张?”
一听德安询问,张姝媛的脸色又黯淡了下来。
“我来找小叔,是想告诉小叔,卢家的卢正卿又来了,在前厅,爹已经过去了,这次户部左侍郎卢承庆跟着卢正卿一起来的!”
张姝媛为啥来找房俊?
因为她心里的气还没出呢!
别看前两天房遗直带人把卢正卿从房府给打了出去,可一人那么三两棍子的打法,根本就不能让张姝媛出气。
当初他们被诬陷谋逆,一路上遭了多少罪?那是打几棍子就能解气的吗?
更何况,张姝媛还被这帮人给弄的小产了,卢家人不出现还好,卢家人出现了,张姝媛怎么可能咽得下那口气?
她家大郎就是个文人,根本就会那些混不吝的手段,所以她直接跑来找小叔房俊。
房俊那在长安城里都是出了名的愣种,而且,现在的房俊更是陛下钦点的驸马,即便房俊做的出格些,也有李世民给房俊兜底,所以 ,让小叔给她出气,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卢正卿,卢承庆?
房俊沉吟了片刻,马上叫来了武顺,“美娘,你去前院,让府里的人去把程处亮,李思文他们几个都给叫来。”
“是,公子。”
武顺跑出去后,房俊也跟着站了起来。
“走,咱们去会会卢家的人。”
一行人到了前厅的时候,正听到卢承庆开口。
“如今族叔卢广义为新任族长,族叔曾言,卢房两家,乃是姻亲之好,怪只怪前任族长卢正德行事偏颇,才让卢房两家的关系闹的如此之僵,族中略备薄礼,差正卿前来,还望房梁公念在堂妹出身范阳卢氏这层关系上,给卢家人一个弥补赔罪的机会。。。”
房俊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卢承庆的话。
“赔罪啊,行啊。”
卢承庆转头,随即起身,恭敬的行礼。
“臣见过公主殿下。”
德安拉着张姝媛坐到了一旁,姜牧和张阔二人分列在德安身后。
卢正卿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上前双手递给了房玄龄。
“房梁公,此为我族新任族长亲笔手书。”
房玄龄没接。
卢正卿也不尴尬,将信放在桌案上,退回原位,躬身说道:“前任族长卢广德行事偏颇,刚愎自用,已被族老们免去了家主之位,如今人已经关在范阳老宅中闭门思过。”
说到这,卢正卿顿了顿,观察着房玄龄的神色,继续说道:“至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卢浩然。。。他人已经死了。”
房玄龄没去看卢正卿也没说话。
“之前卢房两家之间的矛盾,皆因卢浩然而起,如今卢浩然已死,卢广德也被幽禁在老宅,族长派我前来,一是赔罪,希望两家的关系,不要因为已经死去的卢浩然而不睦。”
“昨夜听兄长说,此次冬狩陛下遇袭,我见二公子身上也有伤,这里有不少珍贵的药材,天山雪莲,灵芝,人参都有,可以给二公子补补气血。”
房俊扯了下嘴角,卢正卿这话分明是在告诉众人,冬狩遇袭之时,范阳卢氏的人也在场,刺客夜袭营地,又没有避开范阳卢氏的人,所以,这件事跟范阳卢氏没关系。
而且还故意把遇袭说成了是李世民遇袭、
德安看了房俊一眼,从旁开口道,“怎么,除了赔罪,来我们房府还有别的事要说?”
卢正卿瞅了卢承庆一眼,见卢承庆没有开口,卢正卿便继续说道。
“回公主的话,此次前来,族长确实还安排了一件事,想与二公子商议。”顿了顿,卢正卿继续说道,“听闻二公子的御珍坊,打算在各州府内开设分店,族长希望可以与房家合作。”
“为表诚意,所有卢家可以触及到的州府郡县,开设御珍坊商铺所需的一切费用,皆由我范阳卢氏出,所得利润,范阳卢氏分毫不取。”
“只为两家人可以冰释前嫌,重修于好。”
这下反倒把房俊给逗乐了。
合着绕了一圈儿,废了这么大劲儿,范阳卢氏还惦记着御珍坊呢?
“卢浩然死了?”房俊笑着问。
卢正卿点头,“卢浩然从长安城回到范阳郡后,找了很多大夫看伤,最终也没能捡回一条命,算算时间,卢浩然昨日应该已经下葬了。”
“族长说了,卢浩然是死有应得,若非卢广德自幼溺爱,也不会养出卢浩然这种每日只知胡作非为的子嗣。”
“人死如灯灭,此事已然过去了,二公子不必担心。”
卢浩然死了,这事儿房俊听着总觉得是假的。
虽说那天卢浩然受了不少折磨,这种事儿死人也很正常,但房俊一直待在卢浩然身边,按他的感觉,卢浩然应该不会死才对。
现在卢广德被免除了族长之位,幽禁在老宅,卢浩然更惨,竟然因为蛋碎了而死,这事儿真有这么让人解气?
房俊总觉得这事儿好像哪里不太对。
不过面对卢正卿的话,房俊心里还是泛起了一阵冷笑。
“我担心?真是笑话!”房俊撇了撇嘴说道,“你们范阳卢氏害的我大嫂小产,害的我房家痛失血脉,你现在告诉我人死如灯灭,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怎么?欺我房家无人了吗?“
房俊眯眼盯着卢正卿,”我告诉你们,我房家的骨血,不是死一个卢浩然就能平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九嵕山冬狩夜袭,就是你们范阳卢氏的手笔!”
这下不是卢承庆跟卢正卿皱眉了,老房也皱眉了。
张姝媛跟德安,那嘴巴张的老大,质问人她们都见过,但像房俊这么粗暴质问人的,她俩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么问,谁能承认啊,那不是疯子吗?
冬狩遇袭,这事儿无凭无据,即便老房也认为此事乃是范阳卢氏所为,可没有证据,你就不能这么说,氏族中人,谁不要脸啊,你有真凭实据人家都未必会承认,何况你还没有证据。
“房俊,你莫要血口喷人!”
卢正卿这回也不称呼什么二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