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景行渊心里窝火，伸手扼住澹台哑的咽喉，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着的怒气：“本尊管你有多少破烂玩意儿要什么东西，把轩辕忆交出来，不然本尊随时可以让你横着出去。”
澹台哑剧烈的咳嗽着，脸上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不过这一细节并没有被怒气冲天的景行渊发觉。
“咳咳……你……你杀了我，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轩辕忆在哪里。”
澹台哑似乎捏准了景行渊的软肋，心里也料定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不过确实，他打算的是对的。
景行渊虽然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此时被他这般威胁，终究还是手足无策。
“如你所言，你既已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在一旁沉默了半晌的俞越终于开口了，那声音庄重严肃，但同样是裹挟着怒气。
澹台哑一愣，还没等他开口，景行渊倒是急不可耐了：“老头！你没听他说？！他是想杀人灭口！”
景行渊到底是没有俞越处世稳健，俞越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澹台哑笑起来，那笑容很是虚伪，却又很符合他这个人。
“你说得对。我要的不是他一条命，我要的是他心甘情愿的一条命。”
景行渊皱着眉头松开了手，澹台哑慢慢的爬起来，还不忘用手拍拍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灰尘。
“为了启动四大神器？”
“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俞越沉声道，犀利的眸子紧紧盯住澹台哑。
“目的？”澹台哑冷笑一声，勾人的狐狸眼眨了眨，薄唇微挑，“自然是毁了这个世道。”
集齐四大神器，确实能让人有毁天灭地的能量。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听到俞越的话，澹台哑干干的笑了声，不过这笑容却蕴藏着愁郁。
“好处？”
他反问道，“没有好处，我就是见不得你们这些虚伪的仙人。”
从前是世道容不下他，他不埋怨世道，但他可以毁了它。
“我爹娘死得早，是我姐姐一点一点把我拉扯大的。”
“可是她就是被你们这些虚情假意的仙君！给毁了。”
澹台哑的眸子眨了眨，泛着晶莹的泪花。
“还有……”
没等他说完，景行渊不耐烦的打断他，手中浮影剑早已幻化成型，闪着骇人的夺目光彩。
而此刻这把长剑横在澹台哑脖颈处，随之入耳的是景行渊冷淡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本尊没空听你废话，本尊只问你轩辕忆在哪里。”
澹台哑漂亮的狐狸眼眨巴眨巴，望着景行渊竟是有些期待。
不得不说他还是生了副好皮相，这么看着他的时候，倒像是一只被抛弃的楚楚可怜的小狗。
景行渊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这什么死样子。
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闭关修炼或是天天爬上凤凰山跟个傻子一样等他的仙君回来的时候，这人就是这么一副样子天天在轩辕忆身边晃的。
景行渊用舌头抵了抵后槽牙，恨得心头直痒痒。
原来轩辕忆就喜欢这样式儿的？
……
被嫌弃了，澹台哑也不伤心，柔声细语的说：“现在四件神器都在我手上，只可惜你的轩辕忆不太想如我的愿，竟不惜用自己的修为封印了玄女书。”
“我也不明白，明明仙君爱我爱得那样狠，明明他答应了要给我四大神器的……”
“他竟狠心如此对我。”
澹台哑说话脸都不红一下，甚至眸子里还水汪汪的，看起来那叫一个芙蓉泣露梨花带雨。
景行渊都要被气笑了，手上一使劲，锋利的剑锋划破了澹台哑雪白的肌肤，伤口处透着一点血色。
“你他吗骗他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玄女书呢？你藏在哪里了？”
澹台哑哑声一笑，轻声道：“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玄女书被他封印了，我软磨硬泡使遍了法子他也不肯答应我。”
“那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办法。”
澹台哑唇角轻勾，眸子里似乎有着不尽的温柔情意。
“要么我杀了他，大不了我跟他一起死。”澹台哑漫不经心的搭上他的浮影，轻轻推开。
“要么我放了他，你替他死。”
“或者我杀了你，再去找玄女书呢？”景行渊冷笑一声，刚被移开的剑锋此刻又逼近澹台哑，他的紫眸里闪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澹台哑轻笑一声：“你杀了我，他也活不了。”
“虽说玄女书是被封印着无法发挥它的作用，但其他三个神器在，我毁了它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若是真想毁了它，你就不该来今天这个地方。”
景行渊的声音冷冷的，仿佛此时的他毫无感情只剩理智。
澹台哑的狐狸眼闪了闪，里面浮动着雀跃的光彩：“是呀，所以我只是在威胁你。”
景行渊眉头不悦的拧起，一时间搞不清他要做什么。
澹台哑再次移开浮影，拿袖子擦拭了下自己脖颈上的血丝，轻描淡写的道：“若是我同在场的其他任何一个人讲，他们会觉得，用损伤一个修为所剩无几的人来换取四大神器的消亡、乃至他们的万世平和，是极其划算的。”
“可是你不是。”
“也只有你不是。”
景行渊一霎间明白了什么，像是有一道闪电狠狠的劈在了他的灵魂上，劈得他清醒过来，让他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下，却又紧接着狂跳起来。
趁他愣神的功夫，澹台哑凑到他耳边，吐着气轻声说：“我答应你，事成之后我不会杀他。我会给他最好的条件，让他好好活着。”
澹台哑勾起唇角，眸子里满是志在必得的笑。
景行渊沉默了，拎着他的浮影剑站在原地仿佛一座泥塑。绑成高马尾的银白发丝有几缕飘扬在他面孔旁。
“景行渊，你别被他迷惑了。”景行渊的反应不禁让俞越有些着急。
不想景行渊像是突然想通了一样抬眸盯着他，那眸子里早已没有了平日里玩笑的常态，而是认真的要紧。他薄唇微张，说出的话也凉凉的：“喂，老头儿。”
“轩辕忆，你救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