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亮的夜空下,唐云意又看到了那只晃荡的白骆驼。白骆驼正慢悠悠地行走在沙丘上,月光在它的白毛上镀上一层淡淡的白光,仿佛给它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它的身影在沙丘的起伏中显得格外醒目,每一步都显得从容沉静。沙漠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风偶尔吹过沙丘,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白骆驼的蹄印在沙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却又很快被风抹平,仿佛它从未经过这里。它低着头,偶尔停下来,用鼻子轻轻嗅着空气中的气息,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月光下,白骆驼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沙丘的尽头。唐云意一急,撒腿就跟上去。再下一个沙丘,那只白骆驼不见了。意外的收获是,他见到那只拉车的马,正在悠哉悠哉的行走在黄沙之中。
唐云意二话不说,拖着沉重的腿冲下去。用力跳上马背,他已经累得虚弱了,趴在马背上,任由马带着他往回走。已经出来了,噬魂蛊一定不会不管他的死活了。
马小跑了起来,唐云意安心的闭上眼睛。在唐云意昏昏欲睡的时候,马突然停了下来。唐云意听到耳边传来沙流动的声音。
一条流沙河横亘在他的面前,黄沙在沸腾,在翻滚着流向远方。黄色的沙砾被大自然的力量驱使,不断翻腾,发出细微的“唰唰”声。
这是一条由沙子构成的汹涌河流,若从远处看不清楚,还以为是黄河流经此处。
唐云意从马上跳下来,站在流沙河的边缘,盯着流沙河,眼里充满震惊。流沙河仿佛汹涌的皇后,他脚下的沙子也微微颤动,他往后退了几步,害怕一不留神会被卷入这危险的流沙河。
在流沙河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随着流沙河流淌。唐云意屏住呼吸,凝神细看。翻滚的沙层,他隐约看到了类似蛇类蠕动的痕迹。那东西的轮廓时隐时现,像是被沙子包裹着的庞大生物,身体在流沙中扭曲、伸展,留下一道道模糊的轨迹。
唐云意感到一阵寒意,背脊生寒。那蠕动的痕迹似乎在向他靠近,流沙河的翻滚也变得更加剧烈。他下意识地翻身上马,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它是否危险,内心深处的好奇心差点让他命葬在神庙内。他不敢停留了,策马离开。
在他走后,流沙河的表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沙子被卷入其中,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蠕动的痕迹在漩涡中变得清晰起来,无数类似蛇形的生物从流沙中露出了部分身体。
它们的身体在流沙中灵活地扭动,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没有嗅到可疑的气味,它们身体突然停止了扭动,须臾,钻和回了流沙,任由流沙将它们带往不知名的地方。
唐云意一直离开到很远的地方,背脊生寒的症状才缓解。
皎皎月光下,老槐树上吊了一个人,随风飘来飘去。
“还敢睡?”,川孟一屁股踹在川德的屁股上,川德惨叫,红眼里布满了血丝,“哥,我才是你亲兄弟,你为了一个外人,把我从白天绑到黑夜。你放开我,我告诉族长去……”
川孟觉得他太聒噪了,把麻布揉成团塞进他的嘴巴,川德瞪大眼睛,眼里充满不可置信,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清于心不忍,“还是把他放了吧?”
唐云意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再过今夜还找不到人,他不知如何跟付离他们交代。唐云意是川德带走了,马匹把唐云意送出西疆城后失踪了。
阿菀把川德嘴里的麻布团拿掉,口气还算柔和,“唐云意是我们请回来查案,你怎么能使手段呢?你快交代把人弄到哪里?”
“唐云意”,川德立刻叫起来,“你们竟然窝藏通缉犯……”
川孟一脸无奈,“川德,尚未盖棺定论的事,不要胡说。难道你不想知道阿姐的下落吗?”
川孟和川德的姐姐失踪后,川德性情大变,桀骜不驯。像匹野马,始终无法驯服。
提到川曦,川德果然老实下来,“阿姐又不是失踪,她是在黑沙城来袭时,被他们杀了,只找到……下半身……”
川德的双眼被一股恨意笼罩,整个人散发一股无人能敌的杀戮,“若不是族长和长老们拦着,我绝不会放过黑沙城”
“你打得过给黑沙城吗?他们有名为牧兽的沙虫协助,若不是……”,西疆只能靠自己的双手,才堪堪护住西疆。西疆拿什么去跟黑沙城对抗?
“我是打不过,但我不愿佝偻躲在西疆,我想为阿姐报仇,为所有死去的人报仇……”,川德扭动得厉害,绳子越勒越紧,他面目逐渐呈青紫色。
清一看,立刻把人放下来,但是没有解开他身上的束缚。
“若是你认为那些应该死的人实际上没有死呢?”,雅的上半身笼罩绿叶呈团的属下,川德看过去,只看到雅一双亮幽幽的眼睛。
川曦是雅的心上人,但是她在很久以前已经死了。只在黄沙里找到了下半身。
“什么意思?”,川德一时之间无法理解雅的意思。黑沙城每次来犯,西疆总会死很多人。
黑沙城用牧兽攻击,掀起汹涌的沙海,把西疆人埋在黄沙中,牧兽在黄沙底下大开杀戒,血染黄沙一直延伸到天际处。
川德苦练武功,始终比不过在沙海如同在海里一样灵活的牧兽。他痛恨自己无能又无可奈何。
“可能……他们没死”,雅从阴影处走出来,“以另一种方式存活”
“怎么可能?”,川德还是不愿意相信。身体只剩下下半身的人还能活吗?“他们都被牧兽吃了……怎么活?”
“所以……才需要请唐云意暗中查清楚。结果你为了出口气……”
川德难过的低下头,“他……被马匹送到沙漠里了”
清狠狠戳他的头,“你可真会找事。还不快带我们进沙漠……”
“他早就被晒成人干了,怎么找?”
川德被川孟狠狠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