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静月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径直走到宫女们的床边，掀起了她们的被子，露出了底下的床单。
她发现，所有宫女垫着的都是同一种床单。
材质和花色都与宫中其他地方的床单有所不同，而且她很熟悉这种花色。
花静月皱了皱眉，开口说道：“自然是有问题的。”
苏贤听闻，立刻挥手让人将床单取下，带了出去。
墨华清看着这些床单，眉头紧锁，疑惑地开口道：“这？”
花静月看向王皇后：“这花色和当初我们在秋月山庄选妃时，睡过的床单是一样的，不知道是巧合，还是……”
王皇后微微一笑，接过话茬：“这的确是秋月山庄的床单，不过都是清洗过后才入宫的。
按古大人所言，清洗过的床单并不能作为证据吧，毕竟原有的味道都会消失。”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狡黠。
古司元走上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那些床单，然后摇了摇头：“不算。”
王皇后轻轻勾唇：“王妃妹妹，本宫对你如何，你应当清楚，我绝不会害你的。
这些床单是本宫前些日子去秋月山庄时，那些宫女说这些床单扔了可惜，不如赏给她们，本宫便做了这顺水人情。”
“是啊，是奴婢们问娘娘讨的赏赐，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清洗干净了。”一名宫女磕头解释道。
此时，燕无尘走了过来，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臣也有话想说。王妃身上有海棠花香，臣还没有在其他女子身上闻见过。只要知道了王妃身上经常用的香，那么这种海棠花的香味是可以被调制出来的。”
古司元点头：“这也正是臣想说的。”
他走到一个宫女面前：“你身上的味道和王妃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那个宫女抬眸一脸惶恐道：“这……这……怎么了吗？奴婢也不知道王妃用的什么香啊。”
古司元道：“其实很简单，宫里所有人的吃穿用度都是有记录的，你这海棠花的香料又是从何得来的，只要一查便知。”
苏贤眼神中露出冷意，他大声呵斥道:“还不快招！皇上不喜海棠，后宫之中无人用海棠花调制香料，你身为皇后殿里的宫女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宫女低下头：“奴婢……奴婢……”
墨怀瑾看向王皇后，这不会真是母后做的吧，应该不会的。
母后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王皇后跪了下来：“皇上明察，臣妾不会允许宫内的人用海棠花香的，这几日小景身子不适，臣妾也没喊她伺候。”
“奴婢喜欢海棠花……所以……”小景的声音颤抖着，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
古司元淡淡道:“别狡辩了，你身上沾上了那只狗的白毛。”
她抬眸，立刻狡辩道：“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古司元走到她的身边，声音冷冽：“这是刚刚从房间里，在你换下的衣物上找到的证据，一根白色的狗毛，你自己看看清楚。”
他继续道:“应该是你抱着狗，陶嬷嬷喂药，在药效快发作的时候，你跑回到坤宁宫换了衣服，狗吃了药对海棠花香气格外地敏感。
正好战王妃经过那边，狗自然会朝她扑去，战王妃贴身丫鬟和她经常在一起，自然气味有些相同，这就是为什么狗也会咬她的原因。”
“贱人！”墨华清一巴掌打在了王皇后的脸上。
王皇后嘴角流出血迹，太子墨怀瑾孟浅浅和华盈都跪了下来：“父皇，不可能是母后的，一定是这个贱婢自己的主意！”
“臣妾不知道！”王皇后挺直腰板，“皇上，你也要因为一个奴婢的话，就要将臣妾打入冷宫吗？”
那个小景的宫女抬眼看着墨华清和王皇后，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她突然拔下自己的簪子，朝着花静月刺去。但是还没走一步已经被苏贤按倒在地。
“敢在皇上面前行凶，你是想被灭九族嘛！”
“啊！”小景痛苦地喊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她不甘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她能活着，我姐姐就不能活着！灭九族！灭啊！我哪还有家人啊！”
王皇后看向景仙儿诧异地问道：“你难道认为你姐姐的死是因为战王，你是故意留在本宫身边的？”
景仙儿看着在场的所有人：“是，我是故意留在你身边的，你是皇后，你有的是机会接近战王和皇上。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人，为什么死得是我姐姐，为什么要将她指婚给这个天煞孤星。
他会克死了所有人，如今他倒是抱得美娇娘，那谁还记得我姐姐，记得那些死去的女人，凭什么你们可以高枕无忧！凭什么！”
王皇后重重叹了一口气，眼神哀痛：“皇上，你不记得她了吗？当初她的姐姐景灵儿被你指婚给战王。
你让她们两个人一同在本宫这学习宫廷礼仪，快成婚的时候， 出宫的景灵儿被恶犬咬碎了脖子当初毙命了。
她们景家二老本就是老年的女，自从她们的女儿去世后，便一病不起很快撒手人寰，景家就剩下景仙儿。
还是皇上让她留在我宫中，让本宫多加照拂的，皇上难道忘了？”
墨华清看清了景仙儿的脸，本来她一直低着头没有看真切，如今看着这张脸，那些事情自然也都记起来了。
墨华清道：“可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害人，战王妃有什么错。”
景仙儿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她痛苦地喊道：是……她是没错，那我姐姐就有什么错？那我问陛下，我姐姐有什么错啊！
墨砚渊还没回京，你就一意孤行将我姐姐指婚给战王这个天煞孤星。
她连战王殿下一面都没见过，她就那么死了，死得那么凄惨被狗咬死，我爹娘怎么接受得了。”
她眼泪不停地流，恨自己没有用：“本来她当战王妃，我们既为她高兴又为她担心，可我姐姐这个笨蛋，说什么没关系的。
她说战王殿下是盛国的英雄，是守护百姓的战神，不会是天煞孤星，她不会有事的，可最后呢？”
她死死地盯着墨砚渊和花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