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陈明哲是个聪明的人。
然而在船上的行程，无论何玉明里暗里询问，都没有问出什么。
“当真不说？”
何玉抬头看着面前儒雅的男人，最后问了一句。
“玉儿，所有的事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事。”
看着何玉漂亮的眼睛，陈明哲还是拒绝了回答她的问题。
听出他的坚决，何玉最终放弃了从他这里找线索。
她没有理由逼迫别人回答什么，或许她应该自己去寻找答案。
但让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是——
船刚刚靠岸，他们就被一群穿着军服的人围了起来。
何玉一眼就看到了鹤立人群之中，气场强大的男人。
陈明哲上前一步，挡在了何玉面前。
起初他以为这是搜查什么人，但看到那个领头人模样时，陈明哲心中立刻警觉了起来。
他明明改了路线。
“齐朝行，有什么事吗？”
尽管被挡的严严实实，何玉还是感受到了一道凌厉的目光。
“她不属于这里。”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何玉的声音和陈明哲的声音同时响起。
女子的声音好听得过分，不过齐朝行下一秒便答道：“这里不方便说，如果可以的话，请跟我走一趟。”
何玉拽了拽陈明哲的衣袖，陈明哲便侧过身来听她说话。
“你认识他吗？”
“嗯。会没事的，我们先和他去一趟。”
眼下的情况也不许他们做选择，更何况，陈明哲有把握，并且齐朝行不会说出真正的事实。
就凭那个人是何玉，仅此而已。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旅馆，进了个单独隐蔽的房间。
“可以单独谈谈吗？”
显然，这话是对着何玉说的。
齐朝行刚开始以为这人是知道所有的事，但却选择留下。但现在看来，或许并不是这样。
“可以。”
听到何玉回答的陈明哲脸色不变，望向何玉的眼中却透露着不赞同。
看出陈明哲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猜测这人对他来说或许十分重要，齐朝行也松了口：“也没什么，一起谈一谈也好。”
随即几人便坐了下来。
桌上很快端上了糕点和茶水。
陈明哲试了一块糕点，确认没有问题后，将其夹到了何玉面前的盘子里。
“谢谢。”
何玉看了一眼如同往常一样照顾自己的陈医生，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虽然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但她确实有些饿了。
何玉揭开围着半张脸的布，露出了那张美丽的容颜。
她用手捻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她吃的并不慢，但却从动作中透出一种优雅来。
齐朝行看了一会儿，在何玉将视线移向他的那一秒开口道：“姑娘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为什么这样说？”
“姑娘是不是曾经生病过一段时间？醒来后发现周围的事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并不是自己生病前所看到的那样？”
何玉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人的调查又或者是猜测感到些许惊讶。
看着这张美丽的容颜，齐朝行顿了一秒，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之前发生的事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只是……”
对面陈明哲的眼神冰冷得吓人，似乎在警告着他。
气氛紧绷。
“只是我因为某种意外，来到了另一个和我原来世界一模一样、但发展不同的世界，对吗？”
两人都看向她。
最终齐朝行轻轻“嗯”了一声。
“要怎么回去？”
“玉儿……”陈明哲如同以往一样唤着她的名字，充满了挽留之意。
“两年后。”
“扣扣！”
……
不久后，有人敲了门。
“少爷，有人说来找人。”
谈话被打断，但实际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让他们进来吧。”
门刚被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便跑向了何玉，挡在她的身前。
“阿姊！你没事吧？你是不是不走了？”
听说有人将他们带走的时候，何贵心里就十分担心阿姊的安危，他和父亲立马就坐船过来了。
何玉见他如此动作，心里一疼，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顶：“没事的，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平时沉默寡言的何父也开口道：“有什么事和我们说，我们都会站在你身后的。”
……
何玉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之前有过一些猜测，不过没有确定，再加上……自己有点难以接受，所以拖了这么些时间。
“叩叩！”
见房间里还亮着光，陈明哲敲了敲门。
“玉儿……”
“你走吧，我不怪你。”
本来她想的是及时止损，出去后不再回来。若是现在和他们相处得越久，到时候离别的伤害也更深。
但是……陈明哲确实聪明，直接让小贵和何父他们来找自己。
想到齐朝行说的，尽量在离开前减少对这个世界的影响，何玉心想，或许待在这个村子里也是一个选择。
门外的人停留了一会儿，最终离开了。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除了齐朝行以某种理由留在了当初那个他们谈话的小镇上，时不时过来一趟，其他似乎都没有变化。
*
“阿姊阿姊，你不会离开的对吗……”
睡梦中的何贵呢喃着，拉着何玉的衣角不愿意放开。
何玉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以为这种事要提前说好。
何玉否定了何父何母他们提的“谎言”建议，哪怕他只是个孩童，他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可对于一个孩童来说，这个他最喜欢的姐姐，要离开并且永远不会回来，这件事太过沉重。
以至于现在离她离开还有两个月，得知她要离开的何贵便比以前更加黏着她。
可是离别终究会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