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儿室的空间并不大,分内外两片区域。相对于一艘灵动及的船只来言,这样的空间已经算得上奢华了。
刚刚进入的时候,房间里显得很安静。而让莫荒感到意外的是,房间里面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看上去年纪和自己相仿。
小女孩一头紫色的头发非常引人注目。蓝色眼睛像两颗小蓝宝石,明亮清澈。小脸蛋光滑娇嫩,鼻子微微挺起。长得像瓷娃娃一般,看起来非常可爱。
“嘘!”小女孩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莫荒和王风也很自觉地放轻脚步,尽可能地控制呼吸的节奏,担心吵到这些可爱的精灵。
二人的目光聚焦在房间中央的一个巨大的圆形婴儿床组合体,像是一个有十二片花瓣的大花朵,每一片花瓣上都有一个独立的摇篮,摇篮中躺着一枚可爱的婴儿。十二个孩子仿佛在梦中徜徉,他们的小脸蛋上满是安详的表情,呼吸平稳而有规律。
安静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婴儿们像是感受到了陌生人的味道,一个个变得有点不安起来。
起初只是一个孩子发出两声似哭似笑地怪响,然后,一个婴儿突然发出了一声哭声。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个接一个地哭了起来,很快所有的婴儿都在哭泣。
丽丽立即跑到婴儿们的身边,轻轻地摇晃着他们的小床,并轻声安抚:“别哭,别哭,乖,姐姐在这里,姐姐在这里。”
小女孩很着急地跟在丽丽身后,挨个摇篮摆弄着,让孩子们尽快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从舱室的四个角落分别传来一些声音,莫荒循着声音看去,是一些傀儡人动了起来。
莫荒在黑珍珠号的其他舱室见识过傀儡人,他们是由阵法师精心制作而成,像是莫荒自己认知中的智能机器人一般。
这里的傀儡专门为新生儿提供照顾和保护,他们听见哭声,迅速上前来,在丽丽的指挥下细心地检查着每个婴儿的状态,熟练地更换尿布并且喂食冲泡后的沙晶粉。
小女孩眉头紧锁,看向莫荒和王风,蓝色的大眼睛像是能吃掉两人一般,跺脚道:“都怪你们,你们两个可恶的坏家伙。”
丽丽和小女孩忙碌半晌,孩子的哭声逐渐消散,换来的是咿咿呀呀的吵闹声,有一些像是在说话,有一些像是在撒娇,更多地像凑热闹一样。
莫荒和王风暗自松了一口气,耳根子也终于清静下来。
“这就是我的日常工作。”丽丽抱起其中一个可爱的小婴儿,逗弄了几下,婴儿发出一串悦耳的笑声。
“姐姐”婴儿奶声奶气地道。
“她的声音真好听。”莫荒踮起脚尖,看向丽丽怀着的小婴儿,小心问道:“我小时候也在这里,也这样被你抱过,也这样喊过你……姐姐?”
王风犹豫了片刻,也凑向前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刚出生的孩子。
丽丽将怀中的婴儿竖着抱起来,调整了一个非常舒适的状态,抱着婴儿蹲下来平视王风和莫荒。
“想抱一抱吗?”丽丽看向莫荒。
“不可以,蓝蓝她最怕陌生人。”没等莫荒回答,小女孩闪身站在了莫荒和丽丽中间,瞪着莫荒,生气道:“尤其是他们俩这样的。”
莫荒低下头,不敢看直视小女孩的眼睛,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
“我们怎么了?”王风毫无畏惧,在这黑珍珠号上,他还没有怕过谁。“他们哭又不是我们引起的。”
“就是你们,你们俩带有生人气息。”小女孩双手掐腰站立,丝毫不退让,气势上比王风更胜一筹。
“彩云,不得无理。”丽丽一手抱着那名叫蓝蓝的婴儿,一手将彩云拉到身边,解释道:“他们俩是来帮忙的。”
“哼!”彩云有些不悦,却也没再发难。
“我,莫荒!”莫荒主动介绍自己,“以后还要多向你们学习。”
“王风!”王风惜字如金,没有多言。
“来,试试。”丽丽将那名叫蓝蓝的女婴儿递给莫荒,“抱抱她。”
蓝蓝看着莫荒,主动伸手拉向莫荒的衣领,发出咯咯的笑声。
莫荒伸手去接着,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抱好,蓝蓝的小手已经在莫荒的脸上招呼了好多次。
“这还是我认识的蓝蓝吗?”彩云有一些怀疑。
见蓝蓝一点都不闹,上前帮莫荒调整抱孩子的姿势。
“哎呀,别抱这么紧。”彩云扳动莫荒的手臂,让他放心松下来。
“哦。”莫荒回应着,像是一个木偶一样,被彩云摆弄着手臂和手掌的位置。
“手放这里,这样她能舒服一些。”彩云继续指挥着。
“是这样吗?”莫荒问道。
……
莫荒逐渐习惯抱着蓝蓝的姿势,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自己在和婴儿对话一样。
王风在一边只见莫荒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并不像彩云起初说的那般严重,向着彩云道:“这也太简单了,之前给你紧张的,像是要吃人一样。”
彩云反驳道:“懒得理你,你自己过来试试就知道了。”
“试试就试试。”王风很是不服气回道,他相信莫荒能做到的,对他来说一样简单。
说罢,王风上前一步,伸手欲去抱蓝蓝。可手还没挨着蓝蓝的身子,蓝蓝便哇哇地大哭起来。
听见孩子的哭声,王风像是触电一样将手缩了回去。原本还很轻松的一双手,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变得无处安放。
彩云瞪了王风一眼,反问道:“怎么样?这下信了吧?”
王风将手背在身后,像个小大人,向后退了一步。而恰恰就是这后退一步的距离,蓝蓝的哭声戛然而止,转而变成咯咯的笑声。
王风有一些不服气,再次向前探出身体,伸手想去接蓝蓝,结果蓝蓝又一次哭了起了。退回去,蓝蓝的哭声又一次停了下来。
如此往复再三,依然如此。
王风只得就此作罢,道:“这个孩子像是存心和我作对,换一个肯定不会这样。”
王风有一些不服气。绕着剩下是一个婴儿的摇篮转了一圈,可是只要他靠近一些,孩子就会不自觉地哭起来了。稍微离得远一些,孩子就停止了哭声。
彩云瞪着王风,眼神中充满杀气。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王风现在意见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们似乎都很讨厌我。”王风有一点垂头丧气,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婴儿杀手一般。
“别着急,心态要放平和。”丽丽看着气急败坏的王风,笑着道:“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能感受到陌生的气息。如果这些气息不具有亲和力,他们是会自动排斥的。”
“亲和力?”王风疑惑道。
“就是像一家人一样,像亲人一样。”丽丽解释道,“你当这里是你的家,还是当一个临时的居所。”
“我……”
王风一时语塞,因为这两个问题自己都没想清楚。王风内心深处并不认为自己和这些野灵胎出生的贱民是一类人,也不认为自己会长期待在一条只有灵动级的黑珍珠号上。
“来,姐姐报。”丽丽伸手从莫荒手中接过蓝蓝。
蓝蓝还有一点舍不得,抓着莫荒的衣领不放手。莫荒拉着蓝蓝的小手,慢慢将她抓着的衣的小手松开,轻轻握着好一会才放手。
丽丽亲了几下蓝蓝的小脸蛋,蓝蓝这才停止闹腾,一双大眼睛还是看向莫荒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