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真的能这么平静的接受吗？
那时，不可否认，她即便是迫切想见到月蘅容，想看看他的孩子，但她到底是人，不可能真的……
只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人，她才会选择爱屋及乌罢了。
可如今皇后姑姑看着月蘅容这张脸，心底最后那点儿因为他生母的情绪，都消失殆尽了。
月蘅容瞧着季徽音，率先毕恭毕敬的行了见后大礼。
季徽音反应过来，赶紧抹了抹眼泪，直接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早知道季司深要带着月蘅容进宫，嬷嬷一早就清了宫里的人。
季徽音握着月蘅容的手，便舍不得松开了，一双眼睛倒像是要将月蘅容给看穿了。
好在月蘅容也不在意，由着皇后这般打量着他。
“姑……姑姑……”
月蘅容很乖的叫了一声姑姑，听的季徽音心都软了。
“好……”
“姑姑很好……”
月蘅容：“……”
一旁的嬷嬷有些欣慰，但听着皇后的语无伦次，又有些担忧。
皇后娘娘她……
月蘅容略微蹙眉，也有些察觉皇后的异样了。
姑姑会不会有些……精神崩溃了？
月蘅容不免有些心疼眼前的妇人，脸上也多了几分柔和的笑。
这一笑，便更让人恍惚了，皇后好似瞧见那人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了一般。
会这样笑着，摸摸她的头，温柔的唤她：“阿音。”
“叶凌鹤……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要一个人了……”
“我好累……我不想当皇后……他们对我一点儿都不好……父亲没了……哥哥没了……阿度也没了……”
“整个季家……只……只剩阿深了……”
“还有我的孩子……他们……都没了……”
“我的心好疼、好痛……叶凌鹤……”
“叶凌鹤……求你……求你不要再放开我了……”
“求你……”
——
月蘅容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
只是脸色不太好，季司深在第一时间赶紧上前，扶着月蘅容，握紧了他的手。
“月月……”
季司深从腰间掏出来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直接喂进了月蘅容的嘴里。
知道月蘅容身体不好，出门前，他就提前备好的。
月蘅容靠着季司深，有些用力地抓紧了季司深的手。
“月月，怎么了？”
季司深很担心。
月蘅容缓过来，抬眸看向季司深。
“深深……姑姑她……”
月蘅容甚至不知如何开口。
季司深却是心有所感，紧了紧握着月蘅容的手，反过来安抚他的情绪。
“我知道，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么多年，姑姑很苦。”
“是我自私的，一定要留着姑姑。”
不然，他的姑姑说不定早就去找叶凌鹤了。
“我也知道姑姑一直在强撑着，为了我，为了季家。”
“今天进宫，我就预感，她在见到你的时候，或许那根一直撑着她的弦，会崩裂。”
“她见过喜欢之人留在这个世间最后的一丝骨血，知道我也有了心爱之人，不会孤苦在世，她就会……”
季司深的声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