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错觉。”卫韶闷闷地反驳。
程青很有耐心地引导：“既然不是错觉，总得有个原因吧？”
卫韶抿着唇不说话了。
程青叹气：“你这样让我真的很难办，我希望我的剧组和和睦睦，不要发生任何幺蛾子，可现在你对桑迟的敌意实在太大了，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我觉得都不应该让你和她继续拍这场戏，好在你的戏份还没正式开拍，剧组现在换人还来得及。”
“你要把我换掉？”卫韶瞪圆的眼睛里像是左右各藏着一座小火山，只要程青敢点头，火山就会马上爆炸。
程青摊手，“一切为了剧组考虑。”
在火山即将爆炸之前，他又加了一句：“我实在不明白你那么针对她是为什么，我看桑迟的样子，你们以前也不像接触过，怎么就闹成这样呢？”
卫韶把嘴唇都快咬破了，才说出几个字：“她就是个骗子。”
程青气笑，“她骗你钱还是骗你色了？”
卫韶：“……”
就在程青以为卫韶不可能回答的时候，听到了他低入蚊呐的声音：“都骗了。”
程青：“蛤？”
一直在旁边充当背景板的小王也默默拉长耳朵。
这可真是个炸裂的消息，桑迟居然对卫韶骗财骗色过！
要是透露到网上，绝对会成为热搜榜首！
程青整理了一下心绪，依旧有些难以置信，“你说桑迟对你骗财骗色了？你没搞错对象吧？怎么可能是桑迟？”
卫韶被他的第一句问的还有些难为情，听到后面的话，马上怒火中烧：“怎么就不可能是她了？就是这个女人对上大学的我大献殷勤，天天喊我老公，哄着我带她上分，我给她买时装，给她发红包，结果呢？她转手就把我拉黑了！”
程青：“……”
这听着更不像是桑迟会干出来的事了。
不过卫韶确实是突然入圈，当时似乎是……还在上大学，作为摇滚歌手出道的他，第一首代表作是……
《花花骗子》。
这首歌的歌词写得很直白，都是对骗子的满腔愤怒，而间奏的时候，又能听出一种浓浓的不甘不舍。
他的粉丝对这首歌的分歧还挺大的，喜欢的很喜欢，觉得感情真挚，没有技巧，全靠感情抒发。
不喜欢的则认为这首歌是卫韶妥妥的黑历史，因为他后期的那些歌显然逼格更高，把这首歌衬得太蠢了。
程青捋了捋，按照卫韶说的，那个时间点应该是桑迟出道后最红的时候。
曙光娱乐为了让桑迟给公司创造更大的价值，每天的行程几乎都是排的满满当当，在这种情况下，桑迟怎么可能还有精力跑去和一个大学生打游戏网恋？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程青一直摇头，“不可能是桑迟。”
眼看卫韶又要炸，他按住他的肩膀，“来，我们分析分析，我敢保证你说的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桑迟。”
“不可能！就是她！”
“那我问你，你们现实中见过面吗？”
卫韶：“……没有。”
程青一脸果然如此。
他又问：“那你们网上视频过吗？”
卫韶：“……没有。”
程青：“你们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就能证明她是桑迟？”
卫韶不服气，“我虽然没见过她的面，但我听过她的声音，就是她没错！”
程青呵呵两声，“你该不会是在qq空间里加她的qq号吧？”
卫韶不解：“那又怎么样？有什么问题？”
程青不答，而是拿出手机登录qq，搜索“卫韶”的名字，立刻跳出一连串名叫“卫韶”，还用着卫韶照片当头像的人。
卫韶目瞪口呆。
程青随意点开其中一个空间，那上面的说说密密麻麻写了他最近的行程，有的还是同步他微博上面的，整得和真的似的。
卫韶：“……”
程青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真相对你来说可能很残忍，不过你放心，这是一个非常普遍的骗局，上当受骗的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程青又打开浏览器，输入“明星qq骗局”，跳出来的第一条信息就是《您的孩子添加了“明星”qq吗？未成年反诈骗之明星加好友骗局请关注！》
下面还有15岁的女儿被骗十二万，三名大学生骗走30万等相关内容。
卫韶撇开视线，声音嘶哑：“可是……”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在他正式进入这个圈子之前，他曾经是桑迟的粉丝。
后来因缘际会加了“桑迟”的qq，对方一开始很高冷，他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女神，从来不敢亵渎，每天只是礼貌的问好。
早安，午安，晚安。
对方回复一个“嗯”字，就够他兴奋一整天的，这种情况一直保持了一个月之久，对方突然提出要和他一起打游戏。
卫韶喜欢一切竞技活动，例如赛车、例如游戏。
生活中他是一个还在上学的大学生，游戏里他却是好多网友的“爹”。
他带着那个号上分，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他还记得对方喊他“老公”时，心脏砰砰跳个不停的那种感觉。
学校里要是有人敢自称是桑迟的男友粉，被他听到了，少不得挨他一拳头，他对桑迟的感情也从对偶像的崇拜，变成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
后来他发现自己被拉黑，比起恼怒自己的钱被骗，更气愤的是她那么干脆利落就结束了他们的感情。
被拉黑后的第一个星期，他想，桑迟要是把他加回去，他就不计较她这件事。
被拉黑后的第一个月，他想，桑迟要是把他加回去和他道歉，他就原谅她。
被拉黑后的第一年，他看到网上桑迟和傅明廷的绯闻，冷笑，那个薄情的女人，是不是早就把他忘记了？
后来他平静地接受桑迟的确是把他忘记了这件事，以往的喜欢全数变成了厌恶。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他，从始至终这一切都是场乌龙。
他不仅恨错了人，甚至他以为的那些美好记忆，全部都是和桑迟无关的。
那他这些年到底算什么？
算他倒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