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抢答：“朋友。”
茯惠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叔叔介绍你来买蛋糕吗？”
陆瑶哑然，“额...”
“是我邀请她来给茯苓过生日。”沈霁清冷的面目像是结了一层薄霜，视线再次略过茯惠，傍晚温暖的霞光都挡不住异瞳眼底如深渊的冷。
他的话简短结冰，已经是释放不满的信号了。
茯惠很喜欢这个从她有记忆开始容貌就没变过的叔叔，她也听见过奶奶叫他父亲，一个身世成谜又长相绮糜的男人，从成年之后便深深烙印在她的春心之上，任何普通人都比他不过。
又是崇拜又是喜欢还有深深的敬畏，现在只需要他一个眼神，她就会怕到双腿颤抖。
茯惠没敢多言，转身去叫了里面在做面包的茯苓。
听说沈霁来给她过生日，茯苓怔了好一会，匆匆洗干净手出去迎接，看见他身边提着礼品袋的眼熟姑娘，眼神多了丝意外，又有些了然。
陆瑶主动上前打了招呼，微笑说：“您还记得我吗？”
茯苓点点头，慈祥的说：“记得的，我们见过面，谢谢你帮忙。”
“沈霁邀请我来给您过生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陆瑶将礼品袋递给她，又指了指沈霁手上的蛋糕盒，“我还买了蛋糕，晚上一起吃。”
茯苓回忆沈霁上次给她过生日，可能还是她还年轻任性纠缠着他要礼物的时候。
自从她懂事不再找他提这种事，他就再没有给她过过生日，不过那么多年过去还能记得日期，她也挺高兴的。
虽然，看起来她的生日更像约另一个姑娘出门的借口。
茯苓笑着说：“那我们早点关门，去后面院子里聊聊，我去做饭。”
陆瑶赶忙拒绝，“哪有寿星过生日自己动手做饭的道理。”
她回头跟沈霁说：“你做饭这么好吃，今晚交给你吧，我帮你打打下手。”
本以为那个高冷又高贵男人不会同意，但他意外顺从的应下了要求。
茯苓愣住了，就连茯惠都很意外，“沈叔叔会做饭？我长这么大一顿都没吃到过。”
茯惠说着说着就噘嘴了，盯着陆瑶，“这也太不公平了，你都吃了好几回了吧。”
陆瑶笑眼弯弯，“怎么会，沈霁不是每年都给茯苓奶奶过生日？肯定吃到过。”
茯惠下意识的想反驳才没有，旁边的茯苓一把拉住她的手，帮着沈霁撒谎：“吃过的，只是我身边这丫头学业重也是难得过来，她没遇着沈霁做饭的时候很正常。”
沈霁眸光微动，抿了下唇。
面包店的后面是个小院和一栋装修温馨的平房，里面什么都有。
沈霁不熟悉这里的环境，还是在茯苓的带领下才走进厨房。
陆瑶这会上洗手间去了，茯苓将围裙交给他，含笑说：“您终于从上段感情中走出来了吗？”
对此，沈霁放到围裙上的手停顿，眼眸低垂，“你想太多了。”
没有以往那样坚定的拒绝，语气还透着一丝迷茫，茯苓心知肚明。
沈霁随意将围裙套在身上，带着传统老式小碎花的厨房裙套在他这样一座冰雕石像上，那突兀的画面冲击感极强。
就连一把年纪的茯苓看了都忍不住露出笑意，“可这是我第一回见您这样穿，还有骗人家姑娘来给我过生日，如果不是喜欢，这意图我真看不懂了。”
带着陆瑶去厕所的茯惠这时冲进了厨房打断对话，她撸起袖子，“我来帮沈叔叔做饭吧，我现在也很会做饭的。”
沈霁瞥她一眼，又望向站在门边的陆瑶，“你进来。”
她走进去，茯苓扯着茯惠的手腕就把人往外拖，“你叔叔好不容易带女友来给我过个生日，你就别闹他了。”
女朋友三个字光明正大的敲进两人心里，陆瑶自认为要划清界限，扭头解释，“是朋友。”
茯惠高喊：“听见没，才不是！”
然后，陆瑶来到厨台边自顾自拿出食物，“你晚上打算做什么，我帮你备菜。”
沈霁面无表情，手指了几样东西，“开始吧。”
陆瑶转身帮忙清洗削皮，放在一边厨台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她甩了甩手，“土豆丝弄好了。”
沈霁转过身，就见她神色专注的在用手机发消息，无声息的走过去睨了一眼，谈话框的顶端是安慕楚的名字。
他问【春天马上就要来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去看电影？】
陆瑶打出一行字【我最近很忙，还有熟食店的兼职，等我空一些的时候吧。】
刚从这个界面退出去，她又点开了济楚的谈话框，对面询问了差不多的话，都想和她一同出游。
眼看陆瑶一个个的回，沈霁伸手将她旁边的盘子拿走，冷淡出声，“如果你不能专心，就出去换茯惠来。”
陆瑶看了他一眼，收回手机，“我就是和朋友说两句话。”
沈霁轻哂：“是啊，你的朋友真多，涉及了所有种族。”
陆瑶毫不在意，“多个朋友多条出路么，更何况我很喜欢跟他们相处。”
“你喜欢其中一个。”他把火一关，铲子敲在了盘子上发出声响，又很快将锅里的菜摆盘。
陆瑶这次说的模棱两可，“我也不知道，但最近确实有被吸引到。”
她走神的想起安慕楚炽热的胸膛和故作单纯来吸引她的脸蛋，忍不住唇角勾起笑，“因为真的很有趣啊，从来没有被人看的这样重要过，好像眼里只有自己会吸引到对方。”
身边，沈霁的脸色已经沉如水，“你的喜欢是随风走的，变的真快。”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嘲讽，陆瑶又将处理好的鱼递给他，“并不是啊，有好感和欣赏一个人有趣的灵魂，才是一段感情可以长时间发展下去的基石吧。”
她转头看着沈霁，还有他胸口不知何时掉出来的十字项链，“一定同样拥有有趣的灵魂，才会吸引住你。”
有趣的灵魂？
沈霁不知道居瑾是否有这样的灵魂，他只知道她拥有比常人都善良的品德。
“我不知道。”
他轻声回，油的滋滋声掩盖下几乎听不清。
一旦质疑爱情的种子种下，发芽、成长、再到拥有独立的一颗观念。
沈霁心中对居瑾的爱意，已经被陆瑶的各项话术转向了深深的自我怀疑，自我检讨，又自我纠结和不断的否定。
他是只将她当成受难时遇见的挚友和恩人，还是真的了解过对方的灵魂并成为了爱人，他纠结到现在都没有定论。
而他此刻看待陆瑶，又是如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