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男人冷漠应一声，“你放跑了一个吸血鬼，还决定和他约会。”
“我只是不想事情暴露，给你造成麻烦。”
陆瑶绝对不提是怕自己两边得罪人站不好立场，跟在他身边说：“你也知道你只有一个人，而修尧拥有一个家族，如果他们打算派人来杀你，你出事了我会很自责。”
话里话外全是关心他，沈霁的神色有所缓和，“他们不会乱起冲突，我也不会乱来。”
“那样最好。”
“你先去洗澡吧。”
大冬天的陆瑶真不喜欢天天洗，但考虑到这几个人都是狗鼻子，还是乖乖拿衣服走进卧室。
洗完澡陆瑶来到盥洗台边，发现水龙头里不出水了，她来回开了几次，探出脑袋去喊沈霁，“你会修水管吗？好像天气太冷冻住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霁脱掉了大衣外套，走到浴室门口，“出来。”
女孩熏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走出来，“这里的房子太老了，设备老化很严重。”
她找来工具递给他，沈霁刚刚蹲下去检查水管，老化而松动的接口因为一直开着的水龙头毫无预兆滋出大量水来。
明明听见管子里水流的异响，一旦躲闪就会撞到门口的少女，沈霁的脑子里只是闪过这个念头，就被水流浇湿了前面身子。
陆瑶短促的叫了一声，“沈霁！”
她立刻走进去关掉水龙头，下面的水还是没有停下来，连带着她的身上都被溅了不少。
“不要进来。”
他拿着工具弯腰凑到盥洗台下面，湿透的白衬衣黏在他雪白的皮肤上凹出线条，陆瑶只是多看了两眼就转开了目光。
她去衣柜里拿了他的换洗衣物出来，等在门口。
十分钟过去，沈霁已经完全湿透，银色长发潮湿而凌乱，几缕黏在了他的脸上。
将最后一点水花用钳子拧紧阻挡，他站起身，将工具丢回工具包里，转身面向陆瑶，下颌滴着水。
“好了。”
陆瑶咽了口水，“谢、谢谢啊。”
她把毛巾递给他，沈霁没接，反而去解身上湿透黏糊糊的衬衣，没有关门，就当着她的面，冷漠的表情好像将面前的女孩视若无物。
衬衣从肌肉上剥离丢进洗衣篮，他才伸手接过陆瑶手里的毛巾擦拭。
见银色的长发滴着水也很难擦干净，陆瑶又拿来一条毛巾，“要我帮你吗？”
沈霁抬眸，异色深邃的双眸，看的她有点尴尬，正要将手收回去，就听他说：“帮我拿一条裤子。”
陆瑶往下睨了一眼，立刻转身往卧室跑，“知道了。”
等沈霁换好裤子出来，他坐进沙发，望向还站在浴室门边脸红的陆瑶，默了默，开口：“你在等什么？”
“啊？”
“...我要擦头发。”
陆瑶又把毛巾递给他，沈霁看着那块毛巾又沉默了几秒，也不知道心里做了多少思想斗争，抬头，漠然道：“不是你动手吗？”
“...”
陆瑶乖乖的站到他身侧，等他侧过去，抓起那把银发放进毛巾里揉搓擦拭。
这些发丝浸泡了水都顺滑的像绸缎，一点也不会毛躁难打理，梳子从头梳到尾头发都没掉下来几根。
陆瑶羡慕了，摸了又摸，“我给你擦头发吧。”
沈霁没拒绝，她就将吹风机拿了过来帮他吹了头发，“你平常怎么给头发做保养的？”
男人只是偏头，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
“好吧，肯定不会做保养了。”
陆瑶撸着他的头发，感叹，“怎么连头发丝都长得这么好看。”
突如其来的夸奖，男人敛眸，手指抿起一缕长发，“很喜欢？”
“喜欢啊。”陆瑶没有犹豫的回答。
他忽然转过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让你脱离修尧获得自由。”
“什么？”
她把吹风机关掉，坐到他旁边帮他梳理头发。
沈霁轻声说：“和另外一只吸血鬼结伴，你就没有了打破他们定下律条的理由。”
陆瑶手一顿，望向他，“你在自荐吗？”
沈霁想也不想的否认，“不，我只是告诉你了另外一条出路。”
就算喜欢他，他也不能接受，就算恻隐之心在动摇，胸口紧贴的十字项链也时刻在提醒他牢记过往。
他只是不干涉她的喜欢，仅此而已。
“原来你是想撮合我跟宥齐啊。”
陆瑶唇角扬起抹笑来，将手腕上的皮筋拿下给他在胸前简单扎了一股头发。
“仔细想想他确实长得也非常好看呢，看起来也是一只非常单纯的善良吸血鬼。”
沈霁即刻厌恶地说：“那只族群里就没有一个符合你口中形容词的吸血鬼。”
他警告她，“不要喜欢他。”
虽然明白这位男主为她着想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陆瑶觉得他未免管的也太多了。
如果他能早点离开这个家去和夏怡打交道，她也不会面临危险撒谎留下隐患。
“我不能喜欢人类，不能喜欢济楚不能喜欢宥齐，难道要我去找一只陌生的吸血鬼直白的告诉他，我要跟他谈恋爱来保命？”
陆瑶摇摇头，“这不如直接让我把脖子凑过去呢。”
想来想去，沈霁发觉自己都是最合适的人选，除了他没人可以再帮助陆瑶。
要看她继续这样面临危险下去吗？他要保护她到这个地步吗？只是保护...
他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陆瑶却困的没心思在跟他扯下去，她打着哈欠站起身，含糊的说：“这种事以后再说吧，你总得给我时间好好想想怎么去爱上一只陌生的吸血鬼，我去睡觉了。”
因为喜欢他，再要移情别恋上别人需要一个时间缓冲吗？
沈霁皱起眉，忽然觉得刚刚不该提出那一嘴。
帮她和守着挚爱的本心交缠。
两股矛盾心思在脑袋里打架，很久都没分出个胜负来。
陆瑶没他那么能脑补，本来昨天发烧过，躺进暖烘烘的被窝里没一会就睡着了。
...
大学门口一大清早，一长条白底黑字的横幅高高支起来，一个家庭跪在校门口，手里还握着牌子，高声喊着还我女儿！
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声讨，惹得来往学生议论纷纷。
不少人都认出来，这是前不久和陆瑶在食堂打架的陈灵家长。
难道是当时打架真的把人打出了个好歹，闹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