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程沅舟去街心领粥也是十分不愉快,明明他都已经是半大小子了,还得跟三岁小孩一样,只能领到半碗粥。
其实不光是他,只要是孩子,都只能领到半碗粥,而大人则是一碗粥,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年轻人还是老人。
这就令得不少人怨声载道,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得多吃点才会饱的,偏偏他们只能领到跟别人一样分量的粥,也没法再去领一份。
虽然他们知道郭县令这么做多半还是因为存粮不多,想让更多的人吃饱饭,可是理智知道管什么用,肚子还不是会饿得咕咕叫。
程沅舟就在那听了许多抱怨,也是因此令塌得担忧起了郭县令的乌纱帽还戴不戴得住。
而装着去认亲的程沅鹄进了城,就被其他侍卫接了去,要护送他去找梁掌柜。
一路上,那侍卫殷勤的态度都让程沅鹄有些吃不消了,侍卫倒是也没有跟他打听梁掌柜的财物什么的,只是那小心殷勤还是会让人觉得他另有所图。
等到了梁掌柜的客栈,梁掌柜见到程沅鹄时还略为惊讶,他是见过程沅鹄的,只是他没想到程沅鹄怎么会独自来找他。
梁掌柜还没开口,程沅鹄就先喊了声舅舅,说娘让他来找他。
梁掌柜也是个聪明人,当然听出了他这话里的意思,便也上前将程沅鹄从侍卫手里接了过来,“哎哟,多谢官爷将我这侄子送过来了,他娘亲也真是心大,竟然让他自己一个人找了过来。”
侍卫连连摆手,示意不用客气,也没跟梁掌柜索要什么钱财就离开了。
等到侍卫走远了,梁掌柜才让程沅鹄进屋,问道:“是不是你家出什么事了?你娘才让你来找我?”
这是梁掌柜唯一能想到为什么程沅鹄会独自出现在他面前的原因,但是他还是有些奇怪,宋玉那样厉害的女人要是真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难事,就算是找他,他怕是也解决不了啊。
“梁掌柜不用担心,我娘没事,只是娘见着镇门口的侍卫询问了每个进镇子的人,然后将那些人都分开了,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就让我说是来找您的,娘想看看那些侍卫在搞什么名堂。”程沅鹄三言两语就将这事情缘由说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梁掌柜恍然大悟,“也难怪你娘不知道了。”
梁掌柜这才说起来郭县令为了赈灾,也为了防止再有人混进镇子里捣乱,所以派人守着镇子门口询问每一个进镇的人,照着他们进镇子的目的分门别类地将人送去不同的地方。
程沅舟去的就是赈灾的地方,而宋玉和那俩孩子就是去的集市,剩下程沅鹄自然就是奔着他说的找亲戚这条路来的了。
说起侍卫的奇怪态度,梁掌柜也说了,无非就是郭县令想让他们这些还有些资本的商户拿出银子来赈灾,又不好直说,便用这种略带谄媚的态度来对待他们的家人。
只不过这种暧昧的态度更是让人难受。
梁掌柜反而没有拉着程沅鹄打听他们家米面的事,反而真当程沅鹄是自家小辈,好吃的,好喝的全给他准备上。
弄得程沅鹄颇有几分内疚,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那很会做菜的弟弟程沅麟给出卖了。
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程沅麟还愣了一下,随即骄傲地挺起胸膛,“没错,我做菜可好吃了!”
宋玉闻言,哭笑不得,“好,那明天我就送你去梁掌柜那教他做菜,好不好?”
“好呀。”以为娘亲是在说笑,程沅麟一口就应了下来。
“娘,明天我们还要去镇上啊?”程沅舟倒是听出了宋玉这话是认真的了,只是奇怪宋玉还去镇上做什么,郭县令如今这么管着,娘就算是想做生意也应该没法子了才对啊。
谁成想,宋玉还真就说了,“咱们去做生意啊。”
“啊!?”
程沅舟不信宋玉的话,第二天还是跟着她去了镇上,程沅麟也被宋玉给带上了,程沅玥也跟小尾巴一样,拉住了宋玉的衣衫要跟她一块去,程沅鹄则被宋玉留在了家中,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他去做呢。
到了镇子门口,又是昨天那侍卫拦住了他们,见着宋玉脸熟,便主动说:“大嫂是不是昨天没找到活计,可今天来得这么迟,怕是又要没活干了。”
宋玉笑了笑,“多谢大哥关心了,要是大哥能带我去见你们县令大人,那我应该能找到活干。”
“你要见我们县令大人!?”侍卫讶异,又将宋玉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不出这女人有什么特别的呀,怎么就敢去见县令大人?
“对,我有生意要跟你们大人谈。”宋玉颇为自信地说道。
见她这阵势似乎也不像是随便说瞎话,而县令吩咐过了,百姓若是有什么意见要找他的话,绝不能阻拦,可现在不是意见,是生意,该不该拦呢?
还是他旁边的师爷有眼力见,立马站起身来,说:“我送夫人去见县老爷吧。”
反正见见县老爷也不会损失什么,要是不让她见县老爷,万一她闹起来,县老爷追究起来,吃亏的反而是他们了。
“好,不过请先让我送这孩子去梁掌柜府上。”宋玉说着,将手放在了程沅麟肩头。
梁掌柜!?这可是他们镇上有名的善人,还有钱,这妇人还与梁掌柜有关系!?于是师爷又多信了几分这女人也许真要跟县老爷谈生意的话。
而程沅麟的说话让他又迟疑起来了,“对呀,对呀,我要去当梁掌柜的师父。”
那张小脸骄傲得很,不像是随便说说。
只是这看上去不过就五六岁的孩子,怎么能当开了几十年客栈的梁掌柜的师父呢?
师爷看向宋玉他们的眼神更是奇怪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怀疑归怀疑,师爷还是送宋玉他们先去了梁掌柜客栈那,站在门口见着梁掌柜对这妇人和她的孩子十分尊敬的态度,师爷越发好奇了。
梁掌柜将那孩子留下之后,师爷才继续陪宋玉他们到了县衙。
衙役回报说郭县令正在书房跟其他师爷议事,师爷点头,本想说让宋玉他们先等等。
结果宋玉他们还没坐下,据说正在议事的郭县令就匆忙从后衙走来,冲着宋玉十分抱歉道:“不知道宋夫人过来,真是有失远迎了。”
见着郭县令冲着这妇人行了个拱手礼,师爷还是愣住了,这妇人到底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