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说里头都是粮,县老爷也顾不上其他,自己就走下了轿子,“都给我杀进去。”
“是!”
所有衙役打手得令,都纷纷往前去,只有几个心腹的衙役留在了县老爷身边保护。
一进村,这村子显然就跟他们经过的那几个村子不一样,虽然还能看到一些被烧毁的痕迹,但是到处是在建的屋子,收拾得也很干净。
最重要的是,沿着河边的田地里竟然还长着青苗。
县老爷顿时两眼放光,根本就没注意到被他们的动静惊动赶来的陈叔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都给我出去!”经过了昨天的事,陈叔似乎已经提高了警惕,一见来人,就叫上村里的男人一块,抄起铁锹锄头,纷纷赶来。
衙役打手见状,也同样抽出了腰间的朴刀,雪亮的刀刃对准了陈叔他们。
县老爷这才不慌不忙说话,“我乃是本镇的县太爷,你们这村子同样属于我的管辖之下,在我的管辖之下竟敢私种青苗,我看你们是不要命了!”
“县太爷!?”陈叔疑惑地上下打量着县老爷,确实这人衣着华丽,不像是普通人,可就算是县老爷又怎么样,难道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陈叔眼尖,瞧见了人群里的李捕头,然后就指着他说:“昨天那位大人已经看过了,我们种的根本就不是麦苗,也不是稻谷,所以根本就不算私种青苗!”
“哦!?”县老爷挑眉,目光落在了李捕头身上,“你昨天就知道有青苗了!?”
居然敢瞒着他!
李捕头立刻听出了县老爷话里的意思,吓得满头大汗,慌忙跪地解释:“大人,我,我不知道,是这个刁民冤枉我的!”
“呸!谁冤枉你!?田里现在还留着你的脚印,有本事你自己去看看啊!”陈叔啐了一口,不齿李捕头的无耻。
脚印!?李捕头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在田地里踩踏了一番,还很是用力,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给自己留下证据。
见李捕头身如抖筛,县老爷就知道陈叔多半是真的了,但是这青苗是不是麦苗不重要,将它们都拔了就是了,在他的管辖之下,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藏任何一样吃的!
“你们几个,给本老爷去把地里的青苗拔了,然后一把火烧掉。”
县老爷这话一出,陈叔他们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压根没顾上去阻拦衙役。
而县老爷又发话了,“剩下的人,都跟我去那女人家中缴粮!”
衙役得令,上前推开了陈叔他们,在小跟班的带领之下,径直往宋玉家中去。
“陈叔,怎么办?”陈叔他们这才反应了过来,便有人问道,他们只有十几个人,又都是庄稼人,根本就挡不住衙役和打手,可地里的青苗是他们辛苦种下的,宋夫人则是对他们有恩的人,不管是哪一边,他们都难以割舍。
陈叔转头瞧了一眼田地,咬咬牙,说:“先去保护宋夫人!”
“那地里的青苗怎么办!?”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青苗没了可以再种,没了宋玉这个大靠山,他们才真的是完了。
所以陈叔果断决定先去保护宋玉一家人。
在衙役打手就要闯进宋玉家的时候,陈叔他们及时赶到,挡在了屋前,“这是我们的家,你们不准进去!”
“你们的!?”县老爷冷哼一声,“这镇上什么都是本老爷的,你们算什么东西!”
“就算你是县太爷,也不能欺人太甚!”陈叔吼道,本来因为他们被赶出镇上,他们就对县老爷满心的不满与怨恨,现在县老爷又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他还怎么能忍!
于是他热血上头,挥着手中的锄头,就要向衙役砸过去。
“住手!”
忽然,宋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陈叔闻声,回头看去,便见着宋玉从屋里走了出来,程沅麟和程沅玥俩小的一左一右,拉住了她的衣衫,跟在她的身边。
昨天听李捕头说起宋玉那忿恨模样,县老爷还真有几分信了宋玉该是个泼辣刁妇,而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个身姿绰约,颇有一番风情的女子,他的心思就从缴粮变成了缴人。
“来人,将这阻挠本老爷办事的女子拿下,带回去!”县老爷装着一副威严模样,下令道。
衙役得令上前,只是手还没碰到宋玉,宋玉就先后退了两步,沉声道:“大人,民妇做了什么阻挠大人之事了,令得大人要将民妇拿下?”
“自然是你阻挠本老爷在你家中缴粮。”县老爷说道。
“阻挠!?我什么时候阻挠了?”宋玉冷笑,往旁边让开了一步,“大人想进就进好了。”
她这话一出,倒是闹得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是宋玉哭闹着不让人进去吗?怎么还主动让开了?
只有李捕头想起了昨天,他也是这样,毫无防备闯了进去,结果......
他顿时冷汗直流,可是没有阻拦县太爷,哼,他受过的苦也要让其他人尝尝,那女人家中肯定又藏了大黑蛇!
县老爷完全没有注意到李捕头的不对,虽然对宋玉这态度略敢奇怪,可是他对粮更无法抗拒,刚才那俩小孩手里捏的就是正宗的大白面馒头,要是他们家中没有粮的话,那这馒头如何得来。
况且,就算没有米面,能带这女子回去也是件美事。
“来人,将这女子先拿下,其他人给老爷我搜!”县老爷命道。
“是!”
于是衙役们闯了进去,粗暴地将踩在了院子里,就连院子晒着的簸箕都被他们给掀翻。
宋玉冷冷地看向他们,她没有让衙役抓着她,只是护着俩孩子后退了两步而已,衙役见她一副柔弱模样,料定了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便也没有抓着她。
县老爷先一步踏进了宋玉家的屋子,还站在门外的李捕头听着没有惨叫声,以为安全了,于是他刚要走进去的时候,县老爷忽然又退了出来。
而且看县老爷的脸色竟然变得十分难看,满头冷汗,眼中透着不可置信。
难道还是蛇!?
李捕头心里一咯噔,随即,一张他熟悉的脸便出现在了眼前。
“王虎,你仗着权势盘剥乡里,欺压百姓,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