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个意思。”
没想到，谢依楠倒是这般的明白他的心思，是不是可以说，这个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那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应该不会用太久的功夫。”宋乐山道。
“好。”谢依楠点头，指了旁边的茶棚：“我在这里喝碗茶就是。”
说罢，寻了个茶棚的长凳坐下，目送宋乐山进了十里香的门。
“想要点什么，猪头肉，肘子，烧鸡，都是刚出锅的，瞧着二位是生脸，估摸着是头一回来咱们十里香买卤味，我们这里也是可以先尝后买的，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你们切一点，先尝尝？”铺子里头的伙计瞧见宋乐山进来，便热情的应了上来。
“小哥，我们不想买卤味，倒是想让你们尝尝我做的卤味。”宋乐山将自己包裹好的猪头肉拿了出来，递给那伙计。
“这……”伙计顿时会过意来：“您是想卖给我们卤肉方子吧。”
“正是。”宋乐山点了点头。
“那您可能找错地儿了，我们十里香的卤肉，是远近闻名的，更是传了两代的招牌，整个县城里头，都找不出第二家比我们这里更好吃的卤味来了呢。”
言外之意就是说，宋乐山带来的卤味，绝对不会比他们十里香卖的好吃，算是委婉拒绝了他。
宋乐山倒是也不气馁，只笑道：“小哥，你先尝尝看？若是吃着不好吃的话，只当我不曾来过，如果吃着好吃的话，咱们再说别的。索性好吃不好吃的，你尝上一口猪头肉，也不吃亏不是？”
开铺面的，迎东西南北客，那都得是笑迎的，无论怎样的客人，都得好好应对，免得惹了小人，误了铺子的生意。
那伙计深谙这个道理，即便有些不情愿，却也是笑着把那切肉用的刀递了过来：“可您就给我切一块，我也尝尝看。”
瞧着那猪头肉颜色不错，估摸着即便是不如十里香的卤猪头肉好吃，却也应该是能吃的吧。
索性和眼前这人说的一样，这吃一块肉是赚一块肉呢，又不吃亏，为何不尝？
伙计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接过了宋乐山切下来的薄薄的一片猪头肉，放入了口中。
咀嚼了几下，眉头微皱，继而将那肉片咽下去，只冲宋乐山道：“您再切一片我尝尝？”
宋乐山便又递了一片过去。
那伙计又吞了下去，眉头皱得越发紧：“咦？”
宋乐山见状，嘴角泛起了笑容：“小哥觉得滋味如何？”
“您稍等一下。”那伙计急忙转身就往里走，仍旧不忘记叮嘱宋乐山：“您稍等一下，马上，我马上就回来，您先别走。”
说着话的，掀了旁边的布帘子往里喊：“掌柜的，掌柜的，您快出来一下。”
“怎么了这是，火急火燎的。”孙德舟踱步走了进来：“什么事，喊的我这么着急。”
“掌柜的，外头来了个人，说是想卖卤味方子。”伙计直道。
“到我十里香来卖卤味方子？这人莫不是脑袋被驴给踢了？”孙德舟打着哈哈道。
“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结果那人就拿了块卤猪头肉来让我尝，我就尝了尝，这猪头肉确实不赖。”
伙计说道：“说句不中听的，我倒是尝着，这猪头肉比咱们店里头的卖的还好吃呢。”
“哦？”孙德舟顿时来了兴致：“还有人能做的猪头肉比我做的还好吃？那我倒是想着去看看了。”
“掌柜的您快去看看吧，我怕若是迟了，这人也就走了。”伙计一边说话，一边拉着孙德舟便前头柜台跑。
“这是我们十里香的掌柜的，掌柜的也想尝尝看。”伙计介绍道。
“在下姓孙，听伙计说着猪头肉滋味不错。”孙德舟道。
“孙掌柜请。”宋乐山再次切了一块。
孙德舟接过入口，同样如方才伙计一般拧眉细细咀嚼，许久之后才咽了下去，一脸凝重且十分惊讶的看着宋乐山：“敢问尊驾祖上是何人？”
“孙掌柜言重了，我不过就是区区农户而已，爹娘也都是普通人。”宋乐山解释道。
“尊驾莫要见怪，只是因为这卤猪头肉滋味着实过好，且我曾有幸吃过京城一家卤味店的吃食，据说那家店祖上是御厨，所做的卤味也只供京城的亲贵，寻常人十分难得。而你这猪头肉，倒是和那卤味有八分相似了。”孙德舟道。
“大约是巧合吧，我是猎户出身，平日在山上时常吃肉，觉得平日炖的实在寡淡无味，所以才潜心研制出了这个方子。”
宋乐山接着说道：“实不相瞒，这个猪头肉也并非完全按照方子做的，只因偏僻小镇上东西不全，有一些不曾买到，若是将其中的生姜换成良姜，再加草果，白芷，味道更佳。”
“嗯，不错，是个行家，就冲你说的这些，这方子即便不看，也知道必定是个好方子。”孙德舟连连点头：“既是你卖卤肉方子的，那你且说说看，这卤肉方子，你打算卖多少钱？”
宋乐山垂了垂眼皮。
这方子，他虽然能写的出来，也的确是个好方子，但对于这方子的市价他却并不了解，也不知道该要多少钱。
“掌柜的打算给多少钱？”宋乐山不答反问。
既是不知道，那只能投石问路了。
“寻常的方子，市面上不过就是三十两左右，你这方子着实是好，那我就给你加上一倍的价钱。”
孙德舟摊开了手掌：“六十，哦不，是八十两银子，尊驾觉得如何？”
一个普通农户一年不过六七两银子，一个方子便是十年农户所得，孙德舟觉得对于眼前这个自称出身农户的猎户来说，也是差不多够了。
“一百两。”宋乐山十分干脆的给了个价格：“方才孙掌柜也说了，我这方子极好，一百两的价格，我是觉得可以的。”
一百两。
孙德舟低头思索了片刻，十里香一年的纯利，也不过就是一百多，拿几近一年的利润换一个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