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崩盘
欧阳集团的崩盘来的迅速。
像多米诺骨牌，一个接着一个倒塌。
薛欢将关锋生病的消息透露给宋予宸，宋予宸在看看到这个消息时，人正在公司顶楼办公室。
他沉默良久，缓缓放下手上的金丝框眼镜。
这个病为关锋整个人蒙上一层更加悲惨的滤镜，像他那样的经历，的确容易催生出这类疾病。
宋予宸走到窗前。
光影落在他身上，他单手插兜思考良久，“放江小姐出来。”
江月听说这个消息愣了一瞬。
她正在打麻将，脸上贴着几个纸条，江月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放我出去了？”
江月心里隐约不安。
事情都解决了？
她轻轻捏着手指，所以关锋死了吗？
江月连上网络，先是看到榕城新闻，欧阳集团被查封，涉及各类违法产业。
他手底下的那些小公司，一个也没跑掉。
江月没有找到有关关锋死亡的消息，悬着的心这才安心下来。
她沉默良久，先是打电话质问宋予宸，“你现在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我是你小姨，不是你公司手下！”
宋予宸开了手机免提，让她骂个尽兴和痛快。
江月骂累了，声音小起来，“关锋呢？”
“病了。”
江月目光骤然亮了一瞬，“病了？什么病？他人呢？”
“一会儿我让人去送你过去。”
宋予宸挂断电话，楼下有人喊江月，“江小姐，您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出发。”
江月动了动唇。
她大概知道要去见谁。
衣柜最深处的那条白色裙子翻出来，江月换好下楼，她画了淡妆，看上去气质美好。
车子开进一家疗养院。
江月安静美好出现在关锋面前时，他愣了愣，以为时光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一年。
两个人不过一个月没见。
外边的光景早就变了。
江月站在那，看着他头发凌乱，脸色蜡黄。
“怎么会......”
生那样的病？
江月声音哽咽，那几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她心有愧疚。
虽然嘴上不说，内心深处她是想要站在关锋这边。
关锋坐在那，笑着问她，“我能抽根烟吗？”
他穿着略带宽松的病号服，摸到窗台上的烟，如今他脑子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说什么。
“我不介意。”
江月穿着这条裙子出现在病房门口，关锋已经明白全部了。
他细细呼出一口烟雾。
两个人隔着一个矮小的桌子，关锋微微翘起腿，后背贴着沙发。
“宋予宸的选择是对的。”
“关锋。”
关锋开着玩笑一样诉说着自己这段的疯狂行为，“天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江月动了动唇没说话。
她安静的听着关锋陈述，他声音厚重却好听，少年的音色在岁月里沉淀。
这才是真正的关锋。
“江月。”
关锋缓缓一笑，故作轻松的开口，“我得了疯病。”
下场会是欧阳岚吗？
不，没准他都不如欧阳岚。
关锋从来不畏惧生死，他如今盯着江月，是贪婪和不舍。
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在生病的时候抢过来江月，是不是不会有遗憾？
他做不出来。
因为他骨子里还是关锋。
骄傲的关锋。
江月光是听着他说这些话，眼前掠过千山万水，心里澎湃崩溃。
她快要炸了。
眼前的男人是她此生最爱的人。
她甚至日夜调查，如果当年的家族战争有误会，或者仇家另有其身？
可惜没有。
她旁观着关锋的整个人生，他的起起落落，他的骄傲自卑，穷困潦倒。
江月甚至希望他如今能够幸福。
偏偏是他亲手作死自己。
关锋轻松阐述事实，“宋予宸手下留情了。”
要不然他怎么能在整个集团里全身而退？
“看在你的面子上。”
江月低着头，抬手擦去眼泪。
宋予宸一向是这样的人，他怎么不知道小姨江月心魔？
他这是愿意放下仇恨接纳关锋。
关锋手指间的香烟动了动，烟灰落地。
他强忍着自己没有起身过去安慰江月，他有什么立场呢？
或许他有什么理由呢。
屋里光线正好，关锋积极配合治疗。
“你的选择呢？”
江月第一次勇敢迈出第一步，“关锋，你什么想法呢？”
关锋抿紧唇没说话。
整个房间里陷入安静里。
她沉默良久，江月的心不停跌入冰底，她期待又害怕。
关锋鬓边生出白发，他缓缓一笑，“江月，我们都不再年轻了。”
江月无声流着泪点头。
“所以，你还想要和我再爱一次吗？”
我们彼此都曾属于过别人，甚至都有一段荒诞的婚姻。
偏偏狗血的剧情不放过他们。
两个人的心遥遥相望。
江月懂他这几句话里的厚重，这几句话能够从他嘴里说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因为彼此了解，所以彼此心疼。
江月起身时，关锋先她一步站起来将她搂入怀中。
他的体温和气味让江月怀念，关锋紧紧的死死的握住她的肩膀。
用力的拥抱着她。
他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
关锋热泪盈眶，手背上的青筋突突跳动，“江月，谢谢。”
谢谢你能再次给我奔向你的机会。
——
时烟的预产期快到了，一家子显得紧张兮兮。
最不紧张的倒是时烟和宋予宸。
宋殷每天都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祈祷神明，最近宋殷总是去庙上祈福，祈求时烟一定要平平安安生下孩子。
闻芳一开始不屑一顾，听庙上和尚讲了几个典故，如今也跟着宋殷前去拜望。
两个人一大早吃完饭就要去庙里，像上班打卡？
时烟怕折腾老太太，劝说又没人听她的。
时烟无奈看向对面的宋予宸，她抬脚轻轻踢宋予宸，反被宋予宸用腿压制住，“老婆，怎么了？”
“你说说奶奶和我妈，最近天气怪冷的。”
“春暖花开，正是好好锻炼的时机。”
“你，我怕奶奶生病。”
宋予宸扫一眼时烟面前的碗筷，“她老人家身体倍棒，怎么可能生病？”
“老婆，再喝一点汤，好吗？”
时烟气呼呼望着他，“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