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与他对视半天，乔锦然骤然坐直了身子，疑惑又愕然的看着他。
之前那些事明明就是冲自己而来的，根本不像只是受牵连那么简单。
“爷爷认识你？”所以爷爷才能一个月不联系自己，因为已经很清楚她的情况了？
“别怪我们。”凌衍点头叹息，“不止因为纪律，也因为我们不想你被牵连，可是没有想到事情比我想的恐怕还要复杂的多。”
“璟聿的确切死讯是我当面告知乔爷爷的，因为太过纠结是否接近你，也想让乔爷爷帮忙拿主意，我不能失信于兄弟。”
乔锦然脸色茫然的转过头去，混沌的大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
原来他早就见过她、知道她……
原来他竟然有着那样的经历和过往……
原来他靠近自己是因为受人所托……
眼眶渐渐火热，乔锦然有些不知所措，接下来她要怎么办？
“关于那些事，我会慢慢都告诉你的，一下子说太多你也有些接受不了。”察觉到她呼吸渐渐急促，凌衍心疼的握住她有些颤抖的、想要握紧却又不能的手，安抚到。
“凌衍，让我静一静，让我一个人待会儿！”猛的抽回自己的手，乔锦然站起身，含泪哽咽的低喊到。
看着她转身跑进卧室，凌衍一下子有些愣怔，她这样子……
她在抵触他？！
看了眼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凌衍又叹了口气，他们的新年竟然是这样过的！
大年初一啊，想了想，凌衍还是起身进了厨房。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锦然只觉得混沌的大脑更加疼痛，也更加不清楚了。
茫然的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因为哭过而憔悴的脸，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下。
简单的洗漱了下，才走出卫生间，卧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今天不要再想了，大年初一，我煮了饺子……”门缓缓的打开，看着她茫然而憔悴的小脸儿，凌衍心疼的说到。
“凌衍，能不能不要对我好？”抬头看着他，他眼中的温柔那样清晰，这一刻，乔锦然才惊觉，自己好像是真的有些喜欢他，不然怎么会容忍他之前的行为？！
“你说什么？”凌衍脸色一凛，她……是什么意思？
“你不过是受人所托，不用这样……”乔锦然微微转开头，这种话太难说出口，毕竟是自己的问题，要是他不这样，自己或许就会及时悬崖勒马了。
“不用哪样？”凌衍微眯着双眼看着她这模样，她果然开始躲着自己了。
“看来昨晚的事，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
“什么事？”这有些咬牙切齿的语气，听的乔锦然有些怯然，也有些疑惑，难不成自己喝醉了，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应该……不会吧？
“不记得，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再是对她温柔，凌衍也是军人出身，对她，他早已付出了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气，这会儿见她如此，绕是明白她心理有问题，也忍不住想要用点强硬的手腕。
“到底……唔……”乔锦然不明白他这神色代表什么，她还没有见过他冷酷、铁血的那一面，结果才开口，就被他一把拉入怀中，炙热的吻当即就落了下来。
这个吻，并不同于第一次的轻触，也不同于昨晚温柔的吻。
带着一丝怒气的男人，吻自然也是有些狠厉的，乔锦然吓了一跳，瞪大了双眼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呼吸都几乎要停滞了。
下一秒，她吓的想要挣扎，可是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吻也越来越深，让她几乎都要窒息在他这一记深吻里。
“翎然，你记住，我不是受人所托，我是为你而来！”半晌，察觉她终于软化在自己的怀里，凌衍才停下了这个有些深长的吻，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亦是有些急促的说到。
“昨晚我说了会一直陪着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上了你，原本我是想着给你时间，让你慢慢察觉自己的心。”
“可是你却想逃，翎然，你觉得我会放开你么？”
“你……”乔锦然彻底被他吓到了。
这么霸道的话……
如果她一点也没有喜欢上他呢？
难不成他还想……
懵然的迎上他坚定又执拧的双眸，乔锦然了然了。
他做得到！
而凌衍也彻底明白了，她早就是他心底的执念了！
这一刻，这一认知清晰而又确定。
“这张照片是你十八岁的成年照，璟聿说，你的梦想是踏遍万水千山，看尽世间繁芜。”
“他临走前将照片给了我，我一直带着。”凌衍自胸口的衣袋里拿出那张照片，在她错愕的目光中，缓缓的说到。
“哥……”乔锦然慢慢的抬起手，想要抚摸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照片，泪水瞬间就打湿了脸颊。
“凌衍……凌衍……”颤抖的手终是没有碰触那张照片，乔锦然抓着他的手腕，哭的不能自已。
记忆如潮水般的涌入脑海，乔锦然仿佛自一场漫长而又痛苦的噩梦中惊醒。
“翎然。”将她拥进怀里，凌衍并没有阻止她歇斯底里的哭泣。
她需要宣泄内心的情绪。
这些年她独自承受着内心的孤独和无助，午夜梦回她总是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今夕何夕，不知道这场梦自己何时会醒，或是……就此彻底沉沦？
现在，终于有一个人来到她身边，将她从噩梦深处拉回，提醒她，她到底是谁！
乔锦然……不，她是乔翎然，当初是她不肯面对姐姐乔锦然的死，才自欺欺人的说自己是乔锦然。
爷爷心痛又害怕自己唯一的孙女儿再出事，只好默认了，还私下找人为她处理了一切麻烦。
让她就这样在自己编织的梦中过了这么多年。
凌衍横抱起怀里哭的意识昏蒙的人，在沙发上坐下。
“别哭了。”轻揉着她的太阳穴，又擦了擦她的眼泪，虽然想她哭一哭，可是太过也是会哭坏人的。
“凌衍，我难过……”闭着眼，泪水怎么都止不住，乔翎然委屈的低声说到，“我好难过！”
“我知道。”凌衍叹息一声，“可是今天是咱们第一次一起过年，这么有意义，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嗯？”
“好。”睁开迷离的双眸，看了他好一会儿，乔翎然瘪瘪嘴，终于应了声。
“乖，饭菜都凉了，吃饭去了。”凌衍低头印下一吻，可算略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