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原本准备好的说辞，被李凡愚一套下来便给噎了回去。
商业的本质确实就是这样，不管被冠以什么样的形势和花样儿，最终的目的不外乎就是消费与被消费之间的关系而已。
互联网行业一直以来所叫嚣的各种模式和理论，也都是将传统营销模式变异和纯粹化。而其中的大部分，无非也就是争夺流量，以吸引大众注意力为基础，去创造价值然后转化成赢利。
其实说白了也就跟早时候“搞个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是一个道理。
所以李凡愚直指商业本质的这番言论很是诛心，让老马接下来的思路完全被打乱。剩下来没说出来的那些，也就憋回了肚子里。
就算是在江源三番五次的挑动和撮合下，老马在接下来的讨论之中也没有再提起关于tsl与阿里合作的细节以及对未来的打算。
反倒是李凡愚后发制人，对现场一番侃侃而谈，将自己关于纯电汽车和车联网的一些构想娓娓道来，吸引了场内众人的眼球，博取了好几轮掌声。
论坛在老马有点儿发绿的脸色之中结束。
与程闻则等人告别，李凡愚带着一脸钦佩和崇拜的王蔷赶往了下一个活动地点继续吸睛不谈。
却说马杰克在回到了阿里总部之后，便立刻将刚刚组建完成的车联网团队的几个负责人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面对几个自己臂膀，他毫不避讳的将今天在论坛上与李凡愚的对话叙述了一遍。
“到底还是低估了李凡愚和正信一些啊。这个人看着年轻，以往的所作所为也稍显冒失，我一直以为正信发展到今天，除了本身的技术优势不谈，曾经担任戴勒姆中华区高层的安宁居功至伟。没想到李凡愚本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灯，对生意上的事情有这么清晰的思维和深刻的理解。听他这番言辞，倒像是做好了准备似得。不然，制定的计划再修改修改？”车联网部门总监王晟听完老马说完之后，摇了摇头道。
不过他的副手秦海却不能同意这个说法，“还不是个毛头小子。顶多就是现在身份地位高了，比别人看的稍微远了些而已。不过他们正信说到底还是个实业企业，我们是做互联网的，跟他在这个领域玩儿还不是分分钟捏死他？
要我说就别考虑他怎么样，俗话说有没有鱼先撒网看看。咱们为什么要做车联网和电动汽车？因为这代表了未来汽车市场的趋势！不趁着现在谁都没在市场上站稳尽快出手，等到什么时候才合适？那李凡愚说那么多有什么意义？大道理谁都懂，最后还不是在市场上见真章！”
很明显，这个论调更符合老马的心思。
在原本老马的计划之中，其实是想用互联网+的工具/社群商业模式来操作这一轮与tsl合作的。
互联网的发展使信息交流越来越便捷，志同道合的人更容易聚在一起形成社群。而汽车又是仅次于房子的大宗消费品，更容易聚集起社群效应。
将这些散落在各地的，星星点点的分散需求聚拢在一个平台上，形成新的共同需求并形成规模，就有了互联网重聚价值。
这种模式的灵感，源自于阿里正在催熟新的商业模式，也就是“工具+社群+电商”的混合模式。
阿里的操作有些复杂，这种模式最具典型的应用其实是阿里的死对头腾讯。
比如微信，最开始就是一个社交“工具”，先是通过这款工具的社交属性这种核心功能聚集了大量的目标用户，然后加入了朋友圈点赞与评论等“社群”功能，继而添加了微信支付、精选商品、电影票、手机话费充值等“电商”功能，形成一套完整的互联网+生态圈。
对于汽车和电动汽车也是一样的；先用产品聚集到用户，然后利用网络将这些用户聚集成社群，再然后植入基于电商的汽车衍生功能，诸如车险app，车贷app，用于加油，高速收费等用途的车载支付平台，甚至是洗车刷车修车改装，车辆配饰等衍生消费品经济。
这里边门道如果细考虑那就多了去了，里边儿的利润和价值，也就大去了。
这也是老马打心眼儿里没把李凡愚和程闻则放在眼里的原因——笨笨现在的用户基数有了，但是迟迟不转化，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但是经李凡愚今天这么一说，老马也感觉自己之前有些想当然了。
tsl的两款车型在之前与正信的竞争之中是落了下风的，销量上不去，聚集不了那么大的流量，那自己构建的互联网+模式从何谈起？
想到这里，他敲了敲桌子，“干，肯定是要立刻就干。我们现在要的，就是赶在正信的电动品牌宝马目前产品线还单薄，他们的车联网基石笨笨目前还没有成太大气候的节骨眼。不把这个机会利用好，等将来我们再往这个领域里进，可就费劲了。但是原本的方法现在看来不怎么灵，得好好修改一下。我重申一下我对车联网这个项目的预期；用最短的时间争取最大的用户，寻找出行之有效的赢利点。明白吗？”
王晟琢磨了一下，将他的信息消化了一番之后将身子微微前探，“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是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凭借工具+社群模式不行，tsl现有的产品阵列，就更是不行。这两样，都无法满足您用最短时间争取最大用户的要求。”
老马点了点桌子，“那你说说，应该怎么搞？”
“现在的电动汽车和车联网领域，正信和百维互娱入已经伸进去了一只脚，是既得利益者。现在我们想闯进去，思考的就不应该是怎么赢利，而是如何才能够将现有的格局打破，把原来获取利益最多的一方干掉，重新洗牌！”
老马眼前一亮，追问：“具体说说，你想怎么搞？”
王晟肃容道：“让tsl方便着手设计低端车型降低项目成本，我们搞免费！”
看着老马有些意外，王晟摊了摊手，苦笑：“反正这块市场原本就没有咱们的利益，那就不如让大家暂时都不赚钱，逼正信和百维让步。让大家......都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