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萧珊愣了愣，冷哼一声：“蛮夷莽夫。”
梅清竹笑了笑，倒不觉得意外：“他们筹备多年，本就时刻准备着进犯，如今又有账要赖，可不就动手了。”
自从明帝得知对萧珩下毒的是羌奴人，边军对羌奴的态度就越发强硬。
那羌奴王记恨梁人设计宇文雕，也针锋相对，两方在边境摩擦不断，冲突了好几场，走向战争也是必然。
羌奴兵强马壮，大梁亦是国富民强，这一仗胜败她不担心。
只是战事一起，就意味着她又要和萧珩分别了。
......
梅清竹带着心事回府，一直等到掌灯时分。
夜色昏暝，萧珩踏着寒风走进内院，刚望见宜安殿的昏黄窗叶，就见房门一开，从里面跃出一扇暖橘色光亮，和他心爱的姑娘。
“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打发了两拨人去瞧你呢。”
她提裙子噔噔噔跑过来，大老远就扬手要拍他。
他张开臂膀，几个箭步一把接住她，打横抱起来：“等急了？”
“哎，哎，你做什么，放我下来，还有人呢...”
“玉娘怕什么，咱俩这样又不是头一次了。”
他呵呵笑着，只管将她一路抱回卧房，轻放在床榻上，随后倾身吻上来。
“唔，唔，珩郎...快放手啦...”她面泛红霞，眼尾盈了春色，气喘吁吁地推他：“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停...”
“哦？什么话？可以等吗？”
他一头问一头撩拨她，弄得她浑身发软，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稀里糊涂就从了他的意思。
等云散雨收，月亮已经爬上屋脊高高挂着了。
“玉娘，你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梅清竹把自己摊开在榻上，无力地瞪他一眼：“只是想问你北疆战事如何了。”
“你听到消息了？”萧珩收起戏谑的笑，摸摸她脑袋：“已经开战了。”
“羌奴和咱们边境冲突，折了不少兵士，羌奴王打着为这些兵士，和先前杖死的那个驯兽使臣报仇的名号，命宇文雕带兵攻打大梁。”
“那现在战况如何了？”
“战报送至京城约需四日，我们现在只收到四日前的第一条，宇文雕带兵攻打前线，我方尚可抵御。”
这一世情况可比前世好多了。
云家手中的兵力没被屠仁暗算过去，萧玳也没来得及给羌奴人透露太多军情，羌奴还赔了大梁十五万匹战马，这一仗即使他不去，大梁胜算也极大。
只是，他有必须亲自过去的理由。
梅清竹从他眼中读到这句话，轻声问道：“惟行，你是不是和父皇请求去前线了？”
他微微颔首，有些歉意地握紧她的手，声音低沉：“我毕竟前世打过一次，我过去，能在最短时间结束战争，减少伤亡。”
“还有大杲和咱们那段陈年恩怨，也该做个彻底了结了。”
梅清竹心知如此，倒也谈不上多意外，只是下意识将他抱得更紧：“你什么时候走？”
“父皇今天没同意，明天我会在朝堂上再次请求，三五天就能走吧，不会太久。”
梅清竹蜷在他手心的手一紧，双眸好似被水沁湿的纸，洇出一丝黯淡：“那你这几日好好歇息。”
空气中忽然弥漫起一股惆怅。他不自觉抱紧她：“你怎么不说要我多陪陪你？”
“我不说你也会的。”
他呼吸一顿，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
次日，太子果然在朝堂上自请奔赴边关支援。
明帝当然不同意，奈何萧珩一大通慷慨陈词，又是国仇家恨，又是将士生死，煽得众臣群情激昂，都觉得太子亲自前往边关是个好主意。
明帝使出拖字诀，当场退朝。
萧珩又跟到御书房，将大杲王族死灰复燃，他必须亲自前往的意思陈述一遍，说来说去，明帝磨不过他，终于同意了。
于是数日后，太子带兵离京，赶赴边关。
萧珩离去那天，天还不到蒙蒙亮，梅清竹就苏醒过来，想着他要走，怎么也阖不上眼了。
夜里下了几滴小雨，檐下的水珠有一搭没一搭滴在石阶上，滴滴答答。
正是暗夜转明的幽寂时分，四下一丝人声也没有，万籁俱静。
“玉娘，”他不知何时醒了，动了动臂膀，将她抱得更紧：“睡不着吗？”
静夜如浓雾无声化开，雨滴声声和着他温柔的低语，就像妇人夜里于烛光下轻柔浅唱，徐徐钻进耳孔，搅得她鼻尖一阵酸涩。
“我没事，你继续睡吧。还有一个多时辰，睡饱了才有精神行路。”
他用力将她细肩扳过来，眼中一疼，低头轻轻地吻，细细吻去她眼角的水雾：“玉娘不哭。我很快就能回来了。”
“我没哭。”她幽咽着瞪他：“都是你招惹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他小心揽着她脑袋，软声低哄：“玉娘不恼，不恼了。”
“你放心，我都打过一次了，这回最长半年就能回来。你在太子府安心过日子，闷了就邀几个好友小聚，或是进宫和母妃长乐说说话儿，很快我就回来了。”
“半年，那你可要记得。”她哼哼着：“半年你不回来，我就，我就...”
“我就嫁别人去！”
他不觉一笑：“好了，好了，玉娘放心，我一定如期归来。”
他贴近她，细细密密地吻过她脸颊，手脚不安分起来。
“做什么，你做什么...”
“唔，那自然是喂饱玉娘，让玉娘再没工夫去想旁人了。”
罗帐飘起旖旎，他翻身将她整个儿包裹，一遍遍在她身上印下他的痕迹。